她見狀,眉頭微揚。
等於時雨離開之後,她便毫無顧忌的走上前,打開畫軸一看。
眉頭微皺,隨即茅塞頓開。
輕笑出聲,麵露不屑。
溫衡竟也對她起了防心,不過倒也是,畢竟她現在已是風家的女兒!
用的還是邊疆攻防圖試探。
隻可惜啊!
她並不是真的風婉依,否則看到這個東西,恐怕還真的可能會告訴風家老頭,以此討好。
這邊疆攻防圖她看了不下數遍,早已緘默在心,隻需一眼,她便清楚,這個東西,是假的!
轉眼間,她便猜到溫衡的用意。
卷軸在桌案上攤開,忽略上麵的標記,李承溪將指尖抵在其中一處的山脈上,憑借記憶,移動手指。
若是溫衡站在身側,便會發現,她指尖抵著的每一處,都是邊關要塞。
“小姐……”可容定睛看著她,欲言又止。
此時的小姐,看著便像另一個人。
以前美則美矣,卻空有外表。
如今,倒像是注入了靈魂一般。
光彩奪目,令人移不開眼。
“嗯?”李承溪應聲道。
緩緩收手,抬眼看向站在一旁的可容,似笑非笑。
“沒事。”可容愣神,應了聲便收回視線,站在一旁。
“將這東西收好了,放在一旁,除了咱們自己的,這屋子裏其他的東西,你都別碰。”李承溪叮囑道。
手指輕撥,卷軸重新卷起。
可容聞言小心的收拾好東西。
……
入夜。
李承溪站在庭院外的暗處,看著眼前燭光湧動的屋子。
透過窗戶,便能看到那人端坐在桌案前,低頭看著手中的書籍。
神色認真,麵若冠玉。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隻可惜,是一個毒公子!
前世臨死前穿腸爛肚般的痛楚,李承溪怎麼也忘不了,眼底閃過一絲恨意。
可容站在身側,這是她第一次在小姐的臉上,看到悲傷的情緒。
想來,也是個苦命人。
李承溪調整好神情,端著手中的茶水,靠近書房。
守在門口的於時雨,抬手攔下她,低著頭,恭敬中不失疏離道:“少夫人,沒有少爺的允準,旁人都不得靠近這裏。”
“便是我也不成?”李承溪微偏頭,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道。
帶著一絲冷意。
“便是夫人,也不成!還請少夫人離開。”於時雨不為所動的堅持道。
一時之間,門外有些僵持。
而屋裏的人卻遲遲沒有動靜。
就在於時雨以為她會知難而退的離開時,她卻一動不動。
“夫君!奴家來為你添置茶水。”
“夫君,夜深了,該回屋睡了。”
“夫君!”
一連三聲。
“少夫人!你這……”於時雨愣神,風家出身的大小姐,竟就這麼明目張膽的站在屋外喚自己的夫君回屋休息,簡直是驚世駭俗。
不過再聯想之前的傳聞,癡傻的人,行為舉止,自然和常人不同。
他眉頭緊皺,努力想著法子,該如何打發了眼前這人。
李承溪見裏麵沒有動靜,作勢又要張口。
她今兒就耗在這,就不信他不出麵!
“少夫人!少爺不喜人打擾!”於時雨趕忙出聲製止。
咯吱!
他身後的房門緩緩打開。
溫衡皺眉穿著一身白色的中衣站在門後,冷眼看向她,淡漠道:“我以為,白日裏,已經將事情跟你說清楚。”
東西剛一放進去,她便這般急不可耐的來找他,莫不是想確定那東西的真假?!
見他開門,李承溪也不客氣,朝可容使了個眼色,便突然走進屋內:“夫君,都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三從四德,奴家都是你的人了,自然要好生照顧夫君的起居。”
“我家小姐跟新姑爺要說些體己話,你這個下人就不要在這裏摻和了!”
可容極有眼力見的伸手攔下於時雨,貼心的幫助小姐關上房門。
此時屋內便隻有李承溪跟溫衡二人。
溫衡聞言,嘴角一勾,上下打量著她,意有所指道:“你還知三從四德?!”
李承溪眉頭微動,淡笑不語。
將手中的東西放在桌案上,倒了杯茶,遞到溫衡的手邊,輕聲道:“夫君日理萬機,未免積勞成疾,奴家為你準備了參茶補身。”
溫衡定睛看著她。
她神色未變。
“有勞。”淡漠得聲音傳來。
卻沒有任何動作。
“夫君?莫不是擔心奴家在這參茶中,動了什麼手腳?奴家若是要做什麼,又怎麼自己親手端來,夫君不信奴家,奴家先喝一口便是。”李承溪自說自話,伸手端起參茶,利落的喝下幾口。
神色如常的看向溫衡。
她早就猜到,溫衡身為武成王,對手無數,自然會多加小心。
見她如此,溫衡伸手,骨節分明的指尖,捏著茶碗,仰頭飲盡。
李承溪眼睛一亮。
她身處皇宮,對於宮中秘藥,略知一些。
世間萬物相生相克。
有些東西單吃,能強身健體,若是與一些東西一起服用,長期以往,身體必定氣血兩虧。
到時候,她便能完美的報仇。
所以她自是不怕喝給溫衡看。
隻要他肯喝就好!
這是她複仇計劃的第一步。
這藥也有致命的缺陷,便是要每日服用,才能在他的身體裏,日夜堆積。
她必須想個辦法,留在溫衡的身邊。
嗒!
一個輕響聲傳來。
溫衡將茶碗放回托盤中,下逐客令。
“夜深了,你便回去吧,日後沒什麼,少來書房這邊!”
“夫君!成親當日你便宿在書房,可知外麵對我的流言蜚語。”李承溪眼瞼低垂,滿帶委屈道。
淚眼欲泣。
“當日我便說過,這一切都是你自己選的,武成王妃,不是那麼好當的!”溫衡冷聲道,眼底閃過一絲諷刺。
“可夫君你這樣做,置風家,置我於何地!”李承溪逼近一步,出聲質問道。
終是原形畢露了!
“你以為我會怕風家?!”溫衡不屑道,平添了一股傲氣。
她自然知道,他是不怕的!
“若是夫君不願與我回屋,那我便同夫君一起,宿在書房好了!”
李承溪突然出手,衝入溫衡的懷中,抱著他耍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