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孤島少年(2 / 3)

河畔,十六歲成人禮剛過的小恩如同往常,努力的拔著蘆葦,一把一把,一捆一捆的收集起來,年複一年這樣的勞作,他已經非常熟練了,低著頭貓著腰隨手抓著蘆葦,口中念念有詞道:“雞蛋一個,青椒兩個,黃酒十滴,鹽......”

無人時他就背菜譜消磨時間,一本菜譜和一本武技的書是他從族長那私藏出來的。成了他每日心靈的支柱,雖然不了解菜譜內東西的含義,每日背誦是他精神的大餐,空洞蒼白的生活有了這些,變得有滋味了。

也許無知就是一種幸福,清醒反到是痛苦。小恩覺得自己不光和同齡人隔隔不入,而且和其他人的差距也在拉開。

和煦的微風輕拂小恩滿是汗水的臉龐,夕陽把他孤寂的影子拉的細長,與身邊高高的蘆葦包相比他顯得那麼單薄,從小的勞苦和營養不良,消瘦的小恩並沒有發育不全。

“嘩,嘩”腳踏蘆葦的聲音,小恩奇怪的直起腰,向來一人工作,怎麼會有人來?難道又是她?

踏水聲近了,蘆葦叢中露出一個女孩的腦袋,笑嘻嘻的看著他道:“今天你真賣力,太陽還沒下山就幹好了,沒有偷偷的練武啊。”

女孩叫啊楠,是族長指定小恩的新娘。每個人的婚姻,都由族長按家譜找血緣最遠的匹配。島上的居民為了延續後代,早拋棄了原來的姓氏和身份,彼此的血脈已融合,再也沒有曾經的主仆之別,隻有那厚厚的族譜,記著這些人過去複雜的關係。

“你來幹嗎?下個月才結婚,蘆葦房子我會搞好的。”小恩非常排斥這樣婚姻,也因此討厭經常來幹涉他的啊楠。

啊楠坐在蘆葦包上笑道:“我來看你偷懶了沒有啊,今天不錯,獎勵你,過來抱我吧,讓你親。”說完閉上眼睛噘起小嘴,期待的表情在臉上溢開。

看著含苞待放的啊楠,小恩歎了口氣在蘆葦包上坐下,轉而看向遠處飄動的白雲。

“你不想親我?我是你的妻子,我要你現在就和我好,我們早點生育小孩能養得活。”啊楠氣鼓鼓的看著冷淡的小恩。

“我們是禽獸嗎?在日光之下野合?”小恩對著啊楠怒吼道:“我們不是動物,你知道人和動物的分別嗎?動物就是對岸的走靈,它們除了吃飽喝足就生育繁衍了。我們是人,我們有禮儀廉恥,我們有理想有追求,不應該渾渾噩噩的。”

“啪!”一幾響亮的耳光打在小恩臉上。

“你想反對二七就嫁,二八要娶的族規嗎?我要告訴族長去。”說完啊楠捂著臉哭著跑開了。

小恩愣愣的坐著,看著跑遠的啊楠背影,驚詫自己把多年藏匿心中的話,毫無保留的爆發了出來,這話不該對啊楠講,應該對著小島每個居民講,可屢次的嚐試,屢次的碰壁,隻能如荊棘般藏在心間。

看著夕陽,看著遠處在河畔喝水,島上唯一的動物走靈,小恩覺得整個人都要被生活的重擔壓的散了架。

走靈這種動物生活在島的另一邊,雪山融雪把島分開後,人和走靈分別居住互不來往,族規規定不準任何人進入走靈的領地。走靈也不越界,兩者相安無事近千年。

在小恩對麵喝水的那頭走靈很安詳,如平淡的日子沒有一絲波瀾。小恩看了幾眼就躺在蘆葦堆上了,激動的心情漸漸平息,暗道自己真的要這樣痛苦無聊的過一輩子嗎?現實雖然痛苦,生活還是要繼續的,將來必定和父輩一樣在島上生活,繁衍,老去。

那些美麗的彼岸,就如幻想中的仙境那麼縹緲,讓向往的人神傷不已。尤其去過彼岸又回來的隻有一個,回來後卻沉默不言,三日後上山,對著藍天看著雲海死去。他的突破,他的回來,他的沉默,他的死去,如美麗的傳說敲打著有些不安份的心,迷一樣的故事,讓想闖海的人都選擇了雪山。

大多數人爬雪山,去了就不能回來。回來的都說山頂下麵是雲海,有時在雲海上還能看到盤旋而過的飛龍,山的另一麵是峭壁根本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