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司機老有愛了,配合得相當到位:“小姐,請問府在哪裏?”
江雨影哈哈大笑,聲音那麼快樂:“香槐路,起駕!”她的手裏,還拽著他的領帶,一點都沒有鬆手的意思。
“花……”吉焰一開口,就被江雨影很順手地猛一扯領帶,然後用嘴給他堵上了。
吉焰立時控製呼吸,生怕前排司機聽到。他的花兒忽然化身小野貓,可見真是被逼急了。
江雨影也沒真想在出租車裏上演多激烈的戲碼,成功把吉焰的話打斷後,氣定神閑地坐好,就好似從沒發生過任何事。
她不想聽他講什麼“小手小腳全身黃”的小嬰兒,一個字都不想聽。一聽就煩,一聽就火大,一聽她就想打人。
她覺得除夕夜不適合玩這幾項遊戲,笑眯眯的:“老公,我在家做好了年夜飯呢。哎喲,我都不知道我能做得這麼好吃……哈哈哈,實在太好吃了……我簡直佩服我自己……”
她一個人唧唧呱呱講了一大通標榜自己的話,人家不誇自己來,又不是多困難的事。
然後她發現,吉焰似乎累得睡著了。
她不再說話,輕輕握著他的手,將頭靠在他堅實的胸膛上。她聽到他的心髒跳得特別快,砰砰的,很劇烈。
她皺眉,有些詫異:“吉焰,你怎麼了?”
他淡淡一笑,費力地搖搖頭:“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車在巷口停下,他們下車走進巷子裏。她發現他身體虛脫得厲害,腳步虛浮。
她主動扶著他,嘴上卻不歇著:“瞧,還是我對你好吧?你把力氣都花在照顧別人身上了,誰來管你?到頭來還是得靠你老婆我吧?”
吉焰咧咧嘴,輕輕笑起來:“你是我老婆嘛,當然要靠你。”
雪花飄飛漫舞,下得很密。專家預測,這應該是這個冬天最後一場雪。
很快,春天就要來了。
她一想到春天就嗬嗬笑,眉毛彎成月牙形,更加費力地支撐起他的身體。
這個除夕之夜,過得特別沒有味道。
吉焰回家就睡了,飯也不吃。要不是江雨影一再強調醫院細菌多,他可能連澡都不洗,就要往床上躺了。
事實上,他洗澡也很快,出來時臉色相當難看。他倒在床上,跟江雨影抱歉地笑笑:“花兒,你去吃飯,別管我。我睡會兒就好了……”
江雨影摸摸他的額頭,特別有賢妻的表現:“沒事,你累了就睡會。睡醒再叫我,我給你熱菜去。”
他乖乖地點點頭,一下就睡著了。他的輪廓看起來完美之至,睫毛也很長。一個男人的睫毛長成這樣,實在罕見。
她坐在床邊,笑眯眯地看著他安祥的睡顏,心裏特別踏實。她沒怪他不打起精神陪她過除夕,隻是那樣迷戀地看著他,然後又想起以前那個吉焰的樣子,竟發現是那樣相像。
梅瓣的暗香,淺淺流動在空氣中。
江雨影關上燈,將門帶上去了客廳。一個人看春晚,一個人吃飯,一個人咯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