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天寶表情一滯，瞬間恢複自然，當時是自己舉報城郊一家旅館有妖獸，作為一個五好青年，自己明明做了一件好事，怎麼到他嘴裏就變了味了。
難不成，他斬殺狐小乙的時候，那騷娘們說了什麼？
狐妖說了什麼都不重要了，現在死無對證。
“李七陽，你上街問問，哪個男人沒嫖過？你緝妖司管的著嗎？”
“再說了，不是老子七進七出發現端倪，跟你們緝妖司舉報，現在那狐妖還在旅店吃人呢！怎麼，你們緝妖司不給我頒個獎？”
此刻屋子裏，隻有老皮和夏山虎，二人都是李七陽在緝妖司最要好的兄弟。
李七陽起身關掉攝像頭和錄音設備。
夏山虎皺起眉頭，伸手輕輕捏了一下李七陽的肩膀，伏耳低聲說道：“陽子冷靜一點，劉氏集團背景很深的。”
李七陽笑道：“劉天寶，你夠可以啊，明明知道對方是狐妖，還敢換著花樣的睡，你還真應該給你頒個獎。”
劉天寶一挺胸擋，驕傲道：“我當時不知道！”
老皮、夏山虎直搖頭。
劉天寶冷聲道：“我不知道你這個未授紋的愣頭青有什麼目的，也不管你是不是被人當槍使，李七陽，那天火場之後我納悶了，找人查過你們，我著實想不出來，就憑你們三個……”
“李七陽，18歲，剛過實習期的緝妖員，家中有一位養母，職業是自由刺繡人。”
“夏山虎，26歲，2級銅紋緝妖員，工作之餘會兼職代駕和外賣員。沒記錯的話，父親貸款買到爛尾房，跳樓自殺，家中現在欠銀行貸款200萬，母親癱瘓在床，還有一個12歲的弟弟，7歲的妹妹。”
“薩小皮，24歲，2級銅紋緝妖員，羊橋區緝妖所所長的外甥，你有囂張的資本，可惜在我這，還不夠格。”
老皮聽聞，嘴角一扯，他生平最討厭別人喊他全名。
李七陽話鋒一轉，冷聲道：“你抓活人給狐妖當口糧！這事，需要我給你爆料一下嗎？！”
劉天寶嘴角抽動，喝道：“我不知道！你他媽說話注意點，別拿髒水往我身上潑。證據，拿證據出來！！”
李七陽拿不出任何證據，因為這些都是他在狐小乙記憶中看到的。
如果自己不具備吞食妖丹，讀取妖獸記憶的能力，那14條血淋淋鮮活的生命的慘死，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
他們都很年輕，有些還在讀書，有些剛剛成為社畜，就這樣，被自己同類送到了妖獸嘴裏。
他們之中，或許有人崇拜五好青年，優秀企業代表，年輕有為的企業家劉天寶。
不知道這14個未經人事，懷揣夢想的大男孩，看清楚這衣冠禽獸真實一麵的時候，對此作何感想，對這個世界作何感想。
無論是李七陽前世還是今生，他的價值被一次次的衝擊，一次次的顛覆。
他想起了呂四死前的眼神，想起了狗妖，想起了徐有福背刺自己同類時噴射到臉上的血跡。
李七陽站了起來，他靜靜的看著劉天寶，就像在看一隻穿著衣服的野獸。
“你和那狐妖的一絲一毫，我都清清楚楚的知道！”
劉天寶篤定是狐妖乙死前把一切告知了李七陽，他不驚反笑，笑容裏夾雜著上位者傲慢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