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章(1 / 3)

1.平時吹慣了。在解說中國足球時張口就吹,對此中國球迷都深有體會。還以世界杯為例,在上次韓日世界杯上黃鍵翔解說中國對巴西一戰,他差不多也快喊瘋了,當他高喊“好球”的時候,中國球員已經把“好球”弄成了“壞球”或“死球”;當他高喊“快傳”的時候,中國球員已經傳不出去或把球傳丟了……然而中國足球就這樣被他們吹壞,他們越吹越吹不起來,別看國腳無法把足球踢進國門,但要踢中國人的臉、踢現場解說員的嘴巴,那可是一絕,一踢一個準。這回到了德國,沒有中國的“國腳”們踢他的嘴巴,就撒開了吹起來,哪個隊強他就是哪個隊球迷,誰勝就吹誰,凡愛吹或吹慣了的人,必捧臭腳、拍馬屁,恃強淩弱,黃健翔對乏善可陳、醜聞纏身的意大利喊萬歲,對澳大利亞卻連珠炮般地嘲諷,就可證實這一點。

2.慣壞了。現在是媒體時代,世界杯原本是體育盛會,現在叫媒體盛會,比如中央電視台往德國派出五百人的采訪大軍,我們天天看到的那些東西用得著那麼多人嗎?當然還有幕後的許多事情,可中央台從來不報世界各種媒體的比較,美國派了多少?南美那些足球強國、經濟上又是發展中國家派了多少?我們的媒體跟我們的足球相稱嗎?這是一種聲勢,一種顯擺,表示人強馬壯,財大氣粗。媒體人士正打腰,天之驕子,無冕之王,人一得意難免會忘形,常常會忘記自己是國家的喉舌,而把國家給的話筒當成自己的喉舌。

中央台的解說員被稱為“國嘴”,這是一種榮譽,一種尊重。但也是一種規範,嘴的前邊有國,就是給你的嘴設了個把門的,你的嘴不能丟了國,自己亂說。其實黃健翔事件暴露了現在中央台解說員主持人的普遍問題:走極端,要不耍貧嘴,胡說八道;要不空話套話、裝腔作勢,不在修養和智慧上多下工夫,隻花裏胡哨做表麵文章。

黃健翔的“萬歲門”從這一點說,是件好事。

德國世界杯的小組賽臨近尾聲,越加接近足球的本質。這本質就是狂歡包裹著的殘酷,有時是殘酷包裹著歡樂,羅納爾多、澳大利亞……捷克出局了,隊長跪在草地上,球迷不散,為他鼓掌,表情沉痛;塞黑隊要永遠地告別世界杯了,結束的哨音響過許久了,塞黑的隊員在雨中還趴在草地上哭泣;還有科特迪瓦,踢得多好,沒有人不替他們惋惜……說句公道話,正是捷克、塞黑、波蘭、科特迪瓦、加納,乃至多哥等這樣一些球隊,才使這屆世界杯更富戲劇性,更具時代特色。這個時代就是顛覆的時代,叛逆的時代,拉登炸了美國,並不等於他就是世界最強大的;美國最強大,也不能保證就不挨炸,雖然挨了炸,卻仍舊最強大。這就是當今世界的真實,而這屆世界杯就表達了這種大真實。被當做“黑馬”的,並未一直“黑”到底,顛覆也並未取得最後的成功,最後還是一些傳統的強隊留了下來^因為他們代表了足球最本質的魅力。

這就是現實,顛覆歸顛覆,叛逆歸叛逆,但地球照樣轉,足球照樣踢,人們仍然活得有滋有味。足球的殘酷必須被歡樂所包裹,或者說賦予殘酷以歡樂,以殘酷取樂,正是足球的魅力。這殘酷不僅表現在鬥勇上,還要會鬥智,有心計,會算計,放煙幕彈,不管別人說什麼。阿根廷這次前兩場獲得滿堂彩,被捧為“完美”,對荷蘭一戰被稱為是“火星撞地球”,將有一場經典的拚殺。特別是荷蘭隊的教頭巴斯騰,信誓旦旦地說,要想奪取世界杯就要不懼怕跟任何強隊交鋒,最終戰而勝之。哪有那回事?兩個隊都在耍把著玩,阿根廷被外電嘲諷為背叛了足球,欺騙了所有的人!現場解說員實在沒有什麼好說的,就說他們兩次打中了門框……擊中門框也成了看點!

1974年世界杯小組賽的最後一戰,貝肯鮑爾率領德國戰車,故意輸球,以小組第二的身份避開了下一輪的強手,並最終奪冠。這屆世界杯的賽程安排得好,讓想躲避強手的隊沒有辦法選擇和逃避。

但是,到小組賽的最後總是有最好看的比賽,有些隊必須最後一拚,豁出去了,拚勝了就留下,拚不過走人也不後悔。今天的幾個隊都有一拚,日本跟巴西拚了,意大利跟捷克也得拚命,誰勝了誰出線,輸了的卷鋪蓋,加納跟美國更得拚……有的人失敗了也是英雄。英雄的失敗便有了一種悲壯的美。有的人失敗了什麼也不是,就不能創造出這種悲愴的美感。我由此想到中國隊,打敗仗是家常便飯,有些該勝的也敗,可從來沒有一次敗得讓人尊敬,都是敗得灰頭土臉,讓國人蒙羞。

人們隻知足球就是快樂,習慣性地把世界杯視為狂歡節。其實,足球的魅力來自兩個方麵:一麵是笑,一麵是哭!有時候哭比笑更感人,更能深刻地表達足球的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