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次準備什麼時候離開露城?”美亞子並沒有正麵回答上官牧問他的問題,而是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這跟你有很大關係嗎?”上官牧臉上瞬間沒了悅色,眼底閃過一絲狠戾。
他閉上了雙眼,仿佛美亞子不在這裏似的。
好一會兒,他才緩緩出聲:“這次你跟我一起回大明嗎?”
“以什麼身份呢?”
“八皇子的身份你是徹底不想要了?”
“所謂的八皇子不是早就死於四年前的那個深秋了麼?”美亞子露出了譏誚的笑,仿佛說的不是自己。
“你太脆弱了,你看我還不是一樣麵對著那個老妖婆?”
“畢竟你隻承受了鞭刑,而我承受的可是閹刑。”美亞子一字一句頓著說。
“你不是很樂意做女人麼?”上官牧說完緩緩睜開雙眸,直視著美亞子,上下打量了她今日的裝束,是絲毫看不出性別的裝扮。
“這麼多年下來,我早已習慣用新身份生活了,你這次解散了秦堂,以後也別來露城了。我們最好再也不見。”美亞子淡淡地說。
“別嘛,你可是我同父異母的親弟弟呢,說這話就有點絕情了。”上官牧笑著說,“我這次會暫時放過他們,所以你不用擔心她。”
“你最好能說到做到。”美亞子說完就大步流星地走了。
美亞子剛走不多久,屋外侍女來敲門。
“主上,我剛聽到有別的女人的聲音,你還好嗎?”
“我沒事,你過一會兒來把屋內的浴桶撤了吧。”
“好。”
屋外腳步聲漸漸遠去。
上官牧終於能全身心放鬆下來,合上眼入睡了。
悠悠然他進入了夢裏,一個被扒去了華服的少年身處幽暗潮濕的地牢,雙臂被粗鐵鏈纏繞著,整個人無力地跪坐在地上。
有個同樣裸著上半身的壯漢不停地用鞭子抽打他的背部,隨著抽打,一道道血花在雪白的背上像罌粟花那樣妖冶地綻放開來了。
壯漢的臉上也散滿了大小不一的血珠子。
黑暗的角落坐著一個看起來年過半百的雍容華貴的老婦人,正在冷眼旁觀著這一幕。
“太子都跟我說了,你們兩個真是罪大惡極。你先說的話,我可以放過那小子。”
“我沒幹過,是八弟幹的。”
上官牧咬牙,忍著背部傳來的劇痛。
“你八弟已經招了,是你一手策劃的吧。”
老婦人用眼神示意壯漢,壯漢立馬心領神會,去端了一盆鹽水 ,往少年的背上潑。
“啊——”
少年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拚命地搖晃著那根鐵鏈。
與此同時,另一個房間也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聲。
隔壁房間的少年已被人斷了命根子。
“你可知道被你們弄死的人是誰?”
“不知道。”
“你以為我會信你麼?”婦人冷冷地開口。
壯漢繼續手上的動作。
睡夢中的上官牧左右輾轉,臉上滿是豆大的汗珠,臉色變得煞白。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隨後他立刻驚醒,起身看了一眼,確認了自己是在大召的滿庭芳別院,擦去了額角滲出的冷汗。
已經過去了四年,這個噩夢還是經常會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