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軍隊重點培養的對象,他幾乎是中國特種事業的開創者之一,曾經破例兩次參與了委內瑞拉軍校的特種培訓,而最近的一次,更是作為中方帶隊教官,全程參與。在那種環境下,帶隊教官不僅要做到比任何一個隊員優秀,更是一個團隊的靈魂。
在場的每個人,別提袁靳這種絕對的小字輩,連容光成默也靠不上邊。
就是這麼一個人,在袁靳讀軍校的時候沒少聽自己的老師提起。最後一次聽到他的消息,還是在去年,他先是報了傷病,然後電光火石地選擇了退役,此後音訊全無,在整個大西北區可謂引起一場不小的地震。
沒人想到,再次聽到他的名字,會是在這種場合。
成默靠著和駕駛艙中間的隔板,背對著他們前進的方向,他的麵前,分成兩排坐著五中隊的一個小隊和中隊長容光,此刻他的聲音通過通話器傳到四輛車的每個人耳朵裏。
“他手下的這支部隊,是全軍隊編製。來源很雜,目前確認的,光是參與過委內瑞拉軍校培訓的,現在退役的人裏,就有三分之二在跟他玩命。再加上武警緝毒,咱們的人的套路,哪裏暗哨哪裏明哨,他們都門兒清。”
無疑了。
了解自己的敵人,無疑是最可怕的敵人。而對於鐵血的隊員來說,更難以跨越的是心理關,他們第一次,要麵對,如此大規模的自己人。從戰友,到敵人,這種跨越,沒有經曆過的人,恐怕不會知道。
總是有惻隱之心的。
孫哲宇吸了吸鼻子,說:“我們的任務不會是圍剿吧?”
那可不好了。本來就難搞,還玩兒圍剿,他第一次任務就玩兒這麼大的。
“我們收到的最新情報,一夥最近被我們打擊得很慘的毒販雇傭了這支雇傭軍,企圖報複邊境的一個村子,而那個村子,半數是我們的線人。”
是了,這才是他們需要他們五中隊的原因。剛剛換過新血的五中隊,即使,隻是多了四個人,可是這已經足以,把舊有的小組序列打亂重新排序,這有助於最大程度避免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車子在山路上顛簸著,車上再沒有人說一句話。在座的大多數人是不理解的,為什麼會有人,選擇背叛他們從事了這麼多年的工作,從正麵走向反麵。可他們不知道,現在站在他們對立麵的那些人,也曾經,對他們自己現在正在做的事情不屑過,也曾經信誓旦旦,即使餓死也絕對不會回來,用自己的知識,來坑自己往日的隊友。
可是,生活的重擔,最終讓很多人選擇了妥協。一個從十八歲開始,呆在部隊,在部隊裏在邊境上度過了整個青春的人來說,當他真的走入了社會離開了部隊,他會發現當兵的這些年,讓他除了對邊境的了解之外,沒有掌握任何謀生技能。
這種差距,無疑是巨大的。所以,昔日他們心目中的英雄,以在這個方麵成功示例的姿態站在他們麵前的時候,好像就覺得,罪惡感又變小了,也好像並不是墮落。
袁靳搖搖頭,迅速地驅逐著腦子裏這種惻隱的想法,那邊秦紹文已經遞過來單兵自熱食品。他說:“怎麼著,又開始憂國憂民啦?”
得了,他這愛胡思亂想的毛病算是全部隊都能看出來了。
袁靳接過飯盒,深呼吸,然後笑:“那不是你這種酸秀才愛幹的事情嗎?”
“酸秀才可不愛胡思亂想。”秦紹文三兩口刨著飯,吃了一口臉就僵住了:“臥槽,什麼時候出了番茄牛肉的飯啦!”
“估計新產品。”袁靳樂嗬嗬地看著秦紹文臉越來越綠,然後他手上的飯盒就飛到了秦紹文手上。
秦紹文把自己的塞過去:“換個換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