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塵封往事(1 / 2)

我在大馬路上哭泣著向前走著,不管不顧路人的眼光。

媽媽在一旁低低的警告我要哭回家哭,不要在大街上丟臉。可我壓根兒不把她的話放在心上,繼續哭著自己的,“心外無物”的隻管自己哭的開心就好。

媽媽也索性不理,讓我哭好了。畢竟我還年幼,哭幾下也不會引來太多的奇怪。隻是哭著哭著,媽媽卻忽然對我說:“別哭了,你以前的同學陳湸在那邊叫你!”

我快速的朝四周一掃,果然,馬路的對麵,一個熟悉又有些陌生的笑臉跳躍進我的眼眸。他無比興奮的朝著我大聲喊道:“夏青離!”

一滴淚水再次奪眶而出,我們,有三年沒見了吧?

隻是悲傷儼然已經把重逢之喜全然掩蓋,我忘了停下,忘了駐足,甚至連招呼都沒有打,隻是看了他一眼,便不管不顧,繼續哭我自己的。

那一年,我12歲。

不知道是自己記性好,還是多年來總是對那段記憶割舍不下的緣由,我總是時時的懷念,很多的事情,竟沒有忘記半毫。

我哭得昏天暗地,哭的梨花帶雨。

多年後回憶,才猛的驚起,那次我哭著回家後,媽媽居然和我一起哭了。如果沒有記錯,那是媽媽第一次因為我哭。

看著媽媽的淚,隻覺撕心裂肺,痛苦難耐。原來,大人也會哭。

其實當時也沒發生什麼特別重大的事情,那時隻是由於小學考初中的時候,沒有考到我自己滿意,爸媽滿意的學校。自尊心在那個時候還極強的我,忽然覺得有點不能忍受這事。

爸媽一向如此,對我的學業要求充滿著期許。此刻的我都還記得那時的天台風冷冷的,媽媽安慰我叫我不要再哭了,可我還是不理她,反而哭的更是帶勁兒。最後,在我未覺察間,才發現媽媽也早已淚千行的蹲在我身邊默默哭泣。

那時,媽媽的眼淚對我刺激不小,頓時有點嚇傻了,自己反而不敢哭了的感覺。

在我眼裏,媽媽是個強悍剛烈的女人,她哭隻會因為爸爸哭,而此刻,她第一次為我而哭。

我是夏青離,一個長相平凡,淹沒在人群中便無法找尋到的女孩兒。爸爸是事業單位的,媽媽本來是無業人員,後來開始做生意。我有個弟弟,叫夏青萊。

多年前,媽媽還是個如花似玉,聰明伶俐的大姑娘,由於家庭條件貧困,放棄了學業。本來可以成為大學生的她,卻因為種種外界因素,而永遠的與大學隔絕。後來,他就遇到了爸爸,遇到了剛開始不學無術,心裏卻藏著理想的爸爸。爸爸以前也是農村人,有五個弟兄姊妹,過的甚是淒苦。爸爸說他小時候上學要走幾個小時的路,回家後還要幹各種農活,想要賺點零花錢,還要自己跋山涉水,上山去砍一些長的溜兒直的樹,削了皮,拿去鎮上賣,聽說這種樹幹可以拿去當鋤頭的把。

爸爸的童年過得苦是苦,卻總是樂趣無窮。一方麵由於爸爸天生樂天派,懂得苦中作樂,另一方麵也由於爸爸性格好強,在那個年代無人敢欺負他。

爸爸說不喜歡過農村的日子,當年的自己真的過怕了,所以才會想盡辦法“跳農門”。可是,爸爸從小到大調皮慣了,聽爸爸說他十來歲就學會了抽煙,那個年代的好朋友中,有一個是村幹部的兒子,總是偷各種各樣的煙出來。

追溯的時代太久遠,以至於爸爸到現在都是用盡辦法,也無法戒煙。

爸爸的確是個聰明人,可聰明人卻沒有抓住當年讀書的機會。成績一直平平,最後好像也隻是一個大專結束。

爸爸常常笑著給我們講當年“災荒年月”的苦日子,說吃不飽穿不暖,這些都是浮雲,最恐怖的則是春季插秧時,水田裏的那些螞蝗,你隻要赤腳到田裏,一小會兒就會有十來隻螞蝗遊到你腳邊來吸血。

爸爸每當說到這兒時,總是眉頭緊皺。說他暗下決心一定要跳出“農門”,可能一半就是因為極度恐懼害怕螞蝗,不想一輩子呆在農村看到它,他也實在做不到像爺爺奶奶,同齡同學那樣對螞蝗視而不見。

爸爸極其害怕無腳的蠕蟲,而我也遺傳了他,同樣極度害怕。

媽媽遇到爸爸時,爸爸還是個極度貧困的窮小子。但媽媽那個時候興許是看上了爸爸當年的英俊瀟灑,和他的個人能力,所以在家長反對的情況下,她也義無返顧的和爸爸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