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一個安靜地夜晚,殘月在天上搖搖欲墜。北風還冷颼颼的刮著,地上積著一點還沒有完全融化的殘雪。
一位全身白衣、頭上插著一隻漂亮地玉簪子的夫人坐在一輛裝飾豪華的馬車裏,忍不住從車窗裏探出頭來張望著荒涼的四周,她的臉上呈現出焦慮而又悲傷的神色。最後馬車在一座已經破敗的不成樣子的荒蕪的院子前停下。這裏顯然是遭過大火燒的,而燒殘的房子還在風中堅強的挺立著。
那夫人徑直從馬車上走下來,舉目環視了一眼這讓人感到淒涼而又讓心情凝重的地方,心裏不禁湧動起一股悲傷的東西來。
她手裏提著一個竹籃,不讓任何人跟著,獨自來到大門口的台階上又環顧四周時,冷寞的臉上滾動著兩顆晶瑩而明亮地淚珠。
“燕去花敗在幾時,熱淚滾滾祭恩人。”她的嘴裏念著話兒,此時她的內心裏也一定是很悲痛的。
既然稱得上“恩人”,那一定是在以前救過她,而一座在一夜之間被大火化為灰燼的府宅裏住的人,一定是有恩於她的。要不,她為什麼每車的這個晚上都在這個隻留下了門外的兩隻石獅子和已經沒有用處的牆壘前麵下跪焚香、燒紙呢?
“十八年了,轉眼之間都已經整整十八年了。”那夫人傷感的蹲在地上喃喃地道。隨後,她打開竹籃上的竹蓋,從裏麵拿出一摞紙錢來燒。
微弱地火光映在還掛著淚珠的妖美的臉蛋上,她出神地凝望著前方。塵封了多年的記憶也隻有在今晚重溫,重溫那讓人心支離破碎的悲痛。
十八年前的同一個晚上,卻是個月暗風停的夜晚。忙碌了一天,而進入寂靜中的司馬府上的所有人都已經沉睡在夢裏了。遠處,不時地傳來幾聲稀疏的狗叫聲,在安靜地夜裏顯得格外的清晰、明朗。
突然不知在哪兒響起了一聲“著火了……”的喊聲劃破了夜空、打碎了司馬家院子裏的那份寧靜。司馬家的院子裏頓時響起了叫喊聲、潑水聲、謾罵聲,各種聲音彙成一片,正上演一場死亡進行曲。
火光中,十幾個黑衣人高舉著火把望著忙碌中的司馬一家,放肆的狂笑著。他們這是有目的笑,他們笑他們的計劃即將實現,他們笑在混亂中哭泣的司馬家的人,他們笑護義鏢局在江湖上再也沒有日出東方的時候了,這是得意的笑。
司馬雲飛的弟弟司馬雲躍從火堆裏衝出來,提著劍躍到那十幾個黑衣人的麵前。他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放火燒他的家,他覺得心裏的怒火在燃燒。
那十幾個黑衣人死盯著這個風度翩翩隻有三十多歲的年青人,心裏又升起殺念來。他們把司馬雲躍圍在中間,一起向他進攻。十幾把刀齊向一處,司馬雲躍身體旋轉而起,在下落的時候又雙腳用力一點搭在一起的十幾把好身後,身子又升起來,最後落在圈外,那十幾個黑衣人又慌忙圍上去。
蔣中龍突然從天而降,一腳把司馬雲躍踢倒在地,那十幾個黑衣人一起把好向他揮去,卻被司馬雲躍手裏的雁翎寶刀格住,又用力往外一推,十幾個黑衣人腳下站不住,紛紛摔倒在地。
而此時,房子上的火越來越大了,還有人吵嚷著房裏有人沒有出來。家丁們有忙著進屋裏救人的,有的提水滅火的,有和黑衣人對打的,院子裏亂槽槽的。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放火燒我的房子?”司馬雲躍惱怒的指著蒙著麵的蔣中龍問。
“什麼人?送你去西天的人。”蔣中龍說著,運力在握刀的刀臂上向司馬雲躍飛去,他在半空中飛著,和站在地上的司馬雲躍對打起來,兩刀相撞,激出朵朵電花。趁司馬雲躍隻對付飛在空中的蔣中龍時,十幾個黑衣人向他出手,本想將他斃於刀下。
司馬雲躍奮力格開蔣中龍,抽出手來,身子在地上旋轉了一個圓,那十幾個黑衣人紛紛慘叫一聲,閃出一尺多遠的地方站定,他們都已被刀劃傷。
就把司馬雲躍立住身子喘口氣時,飛在空中的蔣中龍俯衝下來運足掌力,一掌打在沒有做絲毫防備的司馬雲躍後背上。司馬雲躍身子前傾趴在地上,口裏噴出鮮紅的血水。
“救命啊,快來救我……”大火中,一位懷裏抱著嬰孩的夫人在大火中焦急的呼喊著人來救她。
司馬雲躍聽到這急促的喊聲,無心再戰下去,他強忍著身上的痛,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站起來向大火中的夫人飛去。眨眼間,他和那夫人已經站在安全的地方了。“嫂嫂,您沒受傷吧?”
此時,那十幾個黑衣人又跑過來把他們圍在中央了。而司馬家的家丁、趟子手、鏢師們都已經殺死了。司馬雲躍心理明白,他們這是要滅司馬氏一家。現在,隻有他和嫂嫂、還有一個小丫環和剛滿月的侄兒了。他心裏更明白,要保住司馬家的最後一條根,就隻有犧牲自己了。因為她們兩個女人死了誰都不可以,護義鏢局也隻有靠侄兒重振了。
“一家人死在一起也好,免得黃泉路上孤單。”蔣中龍說這句話以後,那那十幾個黑衣人又圍上去。
“嫂嫂,你快走。記住,不管吃多少苦都要把孩子養大,讓他重振護義鏢局的威名。”司馬雲躍說完,揮刀砍死一個黑衣人,把那夫人推出圈外。
那夫人被推出圈外後,她回頭看時,見司馬雲躍已經受了多處刀傷。但是,他依然揮著手裏的刀做著最後的拚殺,刀光在他手裏舞的銀光閃閃,揮揮灑灑,撞擊著每個人的心。而旁邊的黑衣人被他刺傷後已經都無力再和他拚殺了。
那夫人處於進退兩難之間,她不忍心看著司馬雲躍和他們苦苦拚殺,有心去幫他;卻又放不下懷裏剛滿月的孩子。直到司馬雲躍發現她們還沒有離開時,盛怒的衝她們大喊:“快走啊,在這兒等死?”
“誰也走不了!”蔣中龍說完,向司馬雲躍飛來,提起握在手裏的大刀也不管對方有無還手之力,揮刀就是猛砍。刀式之猛,讓人看了不寒不粟。
此時,那夫人已經帶著身邊的那丫環跑了。
蔣中龍見司馬雲躍居然也能避開自己的“三式撼山刀”,不禁惱怒起來,他稍微調整了一下,又向司馬雲躍展開了新的一輪拚殺。
所謂“三式撼山刀”是蔣中龍自創的一套刀法,此刀法並不是按照一般的常理刀法來練的。這套刀法揮灑起來變化多端,讓人捉摸不透的是此刀法又開以分成一招十式。運用起來,可以隨自己的性情而改變。對自己的身體而言,是一套很好的刀法。
司法雲躍看蔣中龍的這一招來的更猛,心裏一時沒有了底,隻有急急地躲避過去。他翻身在半空中連翻了十幾個筋鬥,跳出十幾尺遠。可是,司馬雲躍還沒有站穩身子,蔣中龍手裏的刀已經破風而來直插入他的腹中。這就是這套刀法的妙處,防不勝防,讓人在毫不防備的時候突然殺出。
司馬雲躍全身猛得一顫,口噴鮮血,倒於地上。
“你們這群飯桶,還傻愣在這裏幹什麼?還不快把跑掉的那兩個給我追回來。記住,活的我要活的我要見人,死的要見屍。如果連他們都追不回來,你們就提著自己的腦袋來見我好了。”蔣中龍對站在一邊的屬下大為惱火,他兩眼冒著火似的盯著他們。
“屬下遵命!”六個黑衣人朝蔣中龍一拱手後,匆匆離去。他們也已經受了傷,現在,又被蔣中龍派去追逃跑的夫人。他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將來會怎麼樣!現在,他們隻能做一個受別人擺布的人。以後會怎樣,他們誰也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