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獵豹母親的詭計(3 / 3)

比起艾特琳的焦灼,此時的嘎多草原卻是無比的平靜。它實在太大了,艾特琳在它麵前那麼渺小,那麼微不足道。所謂寄蚨蚴於天地,也就是這麼個意思吧!

也或許是因為它太古老了,看過了太多的悲歡離合,生離死別。在別人看來無疑天塌地陷的大事,它卻是司空見慣。麻木了,也就無動於衷了。

平靜的草原上的一個角落,小獵豹祖拉赫卻無法平靜。可怕的敵人終於離去,可媽媽也不知所蹤。於是他和三個兄弟姐妹一起焦急地呼喚著母親,可沒想到稚氣的呼喚沒有等來母親的親昵和安撫,卻招來了兩個致命的幽靈。

買爾斯和考克斯,雖然在那些正值盛年的鬣狗們看來他們的本事實在不值一提,但至少這倆表兄弟表現出來的狡詐比起他們的那些長輩和大姐大哥們絕對是不遑多讓。以他們的年齡和見識,居然能猜到艾特琳是在護崽,這已經相當了不起了。而在跟著巴尓斯追逐了一段路程後還能惦記著已經失去保護傘的小生命,頗有心機。這樣的敵人,等他真正成長後,一定是非常可怕的。

可對祖拉赫姐弟們來說,才剛剛成年的買爾斯和考克斯已經足夠可怕。他們低垂著頭探索著麵前的土地,而離他們不遠處,便是四隻嚇得瑟瑟發抖的小獵豹。

死亡在一步步地向小獵豹們逼近,可怕的空氣緊壓著呼吸,令他們幾乎喘不過氣來。如果沒有奇跡出現,他們必將成為兩隻鬣狗的點心。

一隻小獵豹終於承受不住這種高度的緊張,抖動了一下身子。這一點點的風吹草動立刻被兩隻鬣狗察覺到了,他們掩飾不住內心的興奮,歡叫著尋聲而來。死亡的氣息開始在這一小塊草地中彌漫開來,屠夫們已經磨刀霍霍,幾個小獵豹已經儼然粘板上的魚肉。

透過草叢的空隙,祖拉赫看到了他此生永遠無法忘記的畫麵:他的同胞妹妹,那個因為過於緊張而暴露了藏身所在的小獵豹,甚至還沒來得及驚叫,便被一隻臉上有著劃痕的斑點鬣狗橫叼在了口中。隻聽得“撲呲”一聲,鬣狗的牙齒便穿透了她柔弱的身軀。血,頓時冒出來了,浸透了那身柔軟的皮毛。直到此時,小獵豹才來得及叫出她生命裏的最後一次呐喊。隨後,鬣狗擺動頭部將獵物在口中換了個位置,改橫叼為豎銜,小獵豹的頭便進入了他的惡口,再也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那一刻,祖拉赫隻覺得如墜冰庫,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憤怒。心裏竟是升不起半分反抗的勇氣,唯有默默地期盼這一幕早點過去,媽媽會回來趕走這些天殺的強盜。

但無情的現實並不會按他的心願發展,另一條鬣狗又找到了一隻藏身草叢的小獵豹——那是祖拉赫的大哥。當他發現鬣狗的凶厲的目光已經在他前上方的時候,他心裏就隻有一個念頭了——逃!

小獵豹迅速轉身,邁開了還很脆弱的四肢。從他的動作上,隱隱能看出母親奔跑的影子。若有一天能成長為一頭真正的獵豹,他必然會將速度的概念在草原上演繹得淋漓盡致。可惜他畢竟還小,四隻纖細的小腿爆發不出騰飛的力量,更邁不出那驚人的步幅。盡管他已經觸摸到了奔跑的要領,可一隻斑點鬣狗便足以嘲笑他那有點可憐的速度。

考克斯隻向前邁了兩步,便將小獵豹踩在了腳下。

掙紮,已是徒勞。考克斯輕鬆地將他從後頸叼起,死亡隻是個時間的問題。祖拉赫已經不忍再看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