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娜塔莎女王(1 / 2)

這次,該輪到默默害怕了。是的,默默害怕了。剛才的決鬥中,默默已經見識了鬣狗的鋼牙鐵尺,見識了他們的靈活凶狠。對於他這樣的不到半歲的小老虎來說,一隻鬣狗就足以成為他的噩夢!避無可避,難道,這個過早失去了母親的小虎今日真的要喪生在鬣狗口中麼?人生,真的是苦啊!

十餘隻鬣狗終於穿過了灌木叢,他們看到的,是一頭身上有著黃黑斑斕的似豹非豹的古怪物種,他看起來是那麼美麗,卻隱隱有著一種足以比擬獅子的氣勢。他很脆弱,脆弱得幾乎經不起隨意一條鬣狗致命的一口,卻又無比堅強地對視著十餘條比他高了一頭的凶猛的鬣狗。

那一刻,默默感覺他所麵對的,便是整個世界!

一隻額頭上長著一個巨大肉瘤的鬣狗率先發難,毫不留情地一口狠狠向默默地脖頸咬去!那隻鬣狗,名叫巴爾斯。在以凶狠出名的鬣狗中,他以極端的凶狠冷酷凶著名。他身材異常高大,足以媲美娜塔莎女王;他出口如電,不給獵物一絲喘息的機會;他凶惡霸道,群裏除了娜塔莎女王,所有人都對他敬畏有加......

默默隻覺得一陣疾風叢臉頰刮過,剛要閃避,就感覺到了一陣冰冷,他華麗而脆弱得脖頸,已經被巴爾斯巨大的雙頜包圍.......

巴爾斯的牙齒,比箭還快,比鐵還硬,比冰還冷。默默已經感覺到兩對腥臭的犬牙已經貼緊了自己的皮肉,像是貼上了死神蒼白的雙唇。

生與死的距離,究竟有多遠?

便是巴爾斯犬牙與自己皮肉那般的距離嗎?

娜塔莎女王回答了這個問題:生與死的距離便如她的嘶吼一樣,時遠時近。

遠處的娜塔莎女王一聲狼嗥般的吼叫,便輕易地洞穿了生與死的遙遠。

巴爾斯的牙齒,便定格在了默默地脖頸之間。即使桀驁如他,也絕不敢無視娜塔莎女王的威嚴!

默默緩緩睜開了雙眼,娜塔莎女王的吼叫,在他聽來,便如歲月一般的悠長。仿佛,在那一瞬間,他便穿越了亙古,穿越了世界.....

每一個鬣狗都用同樣不解的目光望向娜塔莎女王,若是尋常鬣狗,這百道目光足以將他射穿!

然而,她是娜塔莎女王。她隻微微一個掃視,便從容地將這質疑的目光輕易地掃落。然後,堅定的,她向著巴爾斯和默默走去。昂首,挺胸,闊步!

她的眼睛,如秋水冥湖,平靜卻又無比深邃,就像她那強大的心。

沒有人知道,娜塔莎女王那顆強大的心,此刻卻是波瀾起伏,仿佛狂風中波濤洶湧的大海一般。

早在他們與老獅王對恃的時候,她就注意到了灌木叢中那個神秘的小家夥。當時腦子裏就突然冒出了一個古怪的念頭:“這家夥要是長大了,絕對是足以匹敵甚至可以超越隆多的可怕存在。”隻是當時大戰在即,她沒空考慮太多。直到隆多轟然倒下,她才開始考慮起這個問題:“該怎麼處置這個神秘的冒失鬼?”

於是當整個鬣狗群都歡快地撲向倒下的獅王時,女王卻神飛物外,遐想連篇了:這個小家夥是什麼東西?他是怎麼來到這裏的?他的父母怎麼不在他身邊?難道他是個孤兒?那他怎麼生活?如若有一天,他長成了參天大樹,那又是怎樣一個恐怖的存在?是不是會讓傲慢的獅子都開始顫抖?

娜塔莎女王非常樂於見到死仇獅子們臉上恐慌和不知所錯的表情,她甚至開始幻想驕傲的獅子低下了高貴的頭顱。那......將是多麼大快人心的事情啊!

可是不管怎麼說,這個小家夥現在還不具備在美麗卻步步殺機的噶多草原獨自生存的能力。沒有了父母的護航,羽翼未成的小家夥不是餓死就是變成別人口中的美味。自己的部落如果......如果將這個小家夥撫養長大,他將來會不會成為部落的一把超級尖刀?

“不,不可能。”娜塔莎女王旋即否定了這個猜測,她能感覺得到那小東西身上與生俱來的高貴氣息。如此天生王者的生命,絕不可能成為鬣狗手中的工具。可是......或許將來他能庇護自己的部落,甚至......所有的鬣狗?可是,如果這個自己注定控製不了的家夥將來並不領情,那豈不是部落的災難,甚至是整個草原的災難?草原上有獅子已經很可怕了,再多出來一個決不弱於獅子的神秘物種,那......整個草原恐怕要變天了!

然而就在巴爾斯血口咬向默默地那一刻,娜塔莎女王的腦海突然無比清晰起來:她一定要讓這個弱小的王者生存下去,哪怕付出的代價是草原上又多了一個噩夢!

這個草原太古老了,也太陳舊了,換換天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