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要高考了。”
泉安菱一下子躺在操場的假草上,碎發被風吹起,清秀的麵容上帶著對未來的迷茫,還有對高考的期待。
“嗯。”
“是這樣。”
風千肆坐在操場上,左手扶著下巴,右手有節奏的揪著假草。
“啊。反正都要洗手,怎麼不和我一樣躺在草坪上?這樣會輕鬆很多。”泉安菱疑惑的側頭看向他。
“說起來,也是。青春隻有一次,手髒了一點還是要洗手,但如果全髒了,仿佛也和髒了一點沒什麼區別。”
風千肆僅僅是用雙手放在身後做支撐,上半身後仰,眯著眼看向天邊飛過的飛鳥。
什麼時候能像上輩子一樣站在陽光裏?
一輩子都不可能。
他的目光跟隨那群飛鳥飛去的地方 ,內心平靜的不知道像是孤獨還是平淡。
如果沒有和所有人有過往,可能又會平淡過完這輩子。
泉安菱淡淡開口,目光跟隨那群飛鳥。
“你在看那邊的小鳥?不過讓人可惜的是,飛鳥的壽命雖然長,但無論如何都會孤獨。”
風千肆聽到這一番話,回答道:“如果在意的話是孤獨,不在意或者無所謂那就是能飛上天際,自由綻放自己的羽翼。”
“是這樣的。可我永遠不會理解那些自認為“自由”,但實際上是稱自己“自由”的名號,而為所欲為。”
泉安菱的目光又落到了風千肆身上,仿佛和平常大大咧咧的他不同。
“我也不明白。”
為什麼要讓自己這個罪孽活著.......
不想失去自由,但又不得不逼迫自己。因為要活著,但實際上,他不屬於這個世界,為什麼要活著。
『人為什麼要活著』這個問題仿佛正常人無法理解。
稚嫩的臉上沒有其餘表情,隻是灰色的眼眸被夕陽照射,像是眼中有了點點星光,也像是渾身都被鍍了一層金光,
下輩子想當一隻小鳥,不用殺人也不用在港口黑手黨苟活,或者是勾心鬥角。
隻是他有太多罪孽,是否能夠像自己的願望一般呢?!
“啊。回去複習吧,我們畢業了。”
泉安菱的語氣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還真有點不舍得呢。”
風千肆冷漠的看了一眼泉安菱,不加掩飾的厭惡。
反倒不是厭惡泉安菱,而是厭惡這裏。
“沒錯,讓人釋然呢。”
風千肆並不理解這種隔著上輩子的情感。
上輩子很遠很遠。遠的看不清前方的路,也看不見身後的......
是從未感受到的迷茫,實際上上輩子的記憶能想起來零零碎碎,但拚不起來。隻是單純迷茫,因為他的心智也隻不過16歲。但也比同齡人沉穩的多。
風千肆靜靜的站在操場上,微風吹過臉頰,想必溫柔也隻會在風中體會到吧。
泉安菱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這之前,過的日子仿佛是痛苦無比的?!
風千肆不準備追上去,隻是放下了自己那副生人勿近的樣子,躺在操場的假草坪上靜靜的凝視天空。
因為這樣的確很輕鬆。
這個世界實在恐怖。像是黑暗的邊緣散發著亮光,亮光卻漸漸消散,直到被逼到最黑暗的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