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小孩子家的,不能抽煙,吃糖!”

程教授動作熟練地從兜裏掏出幾顆大白兔奶糖,攤開手掌,遞到唐茵和隋俊偉麵前。

突然,寬厚的大掌,被唐茵的小手捉住了。

單手把大白兔奶糖抓出來,遞給隋俊偉,唐茵盯著程教授的掌紋,仔細看了看,掐指一算,臉色微微一變。

“程教授,您的愛人是不是身體不好?”

程教授嚇了一跳:“你怎麼知道的?她昨晚就說肚子疼,我想著今天正好要來火車站接你們,剛才順路送她去醫院拿了點止疼藥……”

“阿姨人呢?帶我去看看,快!”

程教授下意識去看了楊教授一眼。

楊教授表情異常嚴肅:“快點,小唐師從名醫,當初老鄒就是她治好的。”

程教授突然後背一涼,拔腿就往前跑。

好在他們車子掛著軍牌,又是來接楊教授的,直接開到了站台外麵,沒一會兒就到了。

拉開車門,後排座位上,一個頭發花白、骨瘦如柴的中年女人,歪倒在座椅上,嘴角溢出的鮮血,已經染紅了脖子上的紗巾。

程教授腿一軟,整個人撲了上去。

“老伴兒,曉梅!曉梅你醒醒!”

唐茵一把薅開程教授,丟到身後趕來的隋俊城懷裏。

“針!”

唐茵一個眼神,隋玲玲立刻擠進來,掏出包裏隨身帶的針灸包遞了過去。

淚眼朦朧中,程教授就看到唐茵單手按著他媳婦的手腕脈門,另一隻手如閃電一般,瞬間就把他媳婦紮成了刺蝟。

“好了,程教授,不要挪動師母,先送她去最近的醫院。”

程教授哆嗦著問:“曉梅她、她咋了?”

唐茵沉默片刻,偏頭看了鄒教授一眼。

隻一眼,所有人都忍不住後背一寒。

程教授不敢相信地看著妻子嘴角溢出的鮮血,抖著唇,無力地吐出兩個字:“輻射……”

隻是,唐茵並沒有見過曉梅,她是怎麼知道,曉梅的身體出問題了?

唐茵惋惜地看了這位正值中年的教授一眼:“你的手相。”

程教授是個左撇子,聞言,下意識地張開左手手掌。

唐茵指了指他那條短暫又深邃的姻緣線:“程老師,您與師母,應該是青梅竹馬,幼年相識,半生恩愛,誌同道合。”

“隻可惜,情深不壽,師母因病早逝,而你終身未曾再娶,享年九旬。”

中年喪偶,痛失所愛,很慘。比這個更慘的,是愛人早逝,他卻不得不留在世上,長命百歲,餘生的每一天,都在思念中苦苦煎熬。

程教授痛苦地掐住了左手掌心,眼神恨不得把那根短短的姻緣線給挖出來。

他一生為國為民,行善事,做好人,為什麼老天爺不能讓他和曉梅白頭到老?

本該是久別重逢的喜悅,因為阮曉梅的病重,氣氛一下子變得沉重起來。

大家兵分兩路。

九二七研究所另一個負責人,帶著大部隊去招待所,他們要在這裏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再出發回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