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老娘一看老七把自己家兩天大黑狗都喊出來了,她也想搖人。
扭頭往人群裏看了一眼,突然衝村長嬌嗔一聲:“村長,你倒是說句話呀?”
“咱村這麼多人,難道就眼睜睜看著我們孤兒寡母,被這兩個外鄉人欺負?”
一個穿著藏藍色棉襖的老頭,咳嗽一聲,站了出來。
這老登倒是聰明,不敢正麵和唐茵剛,於是把矛頭對準了看起來更好拿捏的本村人苗老七。
“老七啊,這老五可是你親堂哥,你怎麼能吃裏扒外,幫著外人,欺負你堂哥一家呢?”
“這樣吧,我來說句公道話,老五的事情,說起來,也確實怪你們家這兩個客人,要是他們當時就把老五從糞坑裏撈上來,不是等人來了再撈,老五說不定就撿回一條命了。”
“但話又說回來,她們也幫著喊人去救老五了,也算對老五家有恩。”
“幹脆你們兩家各退一步,老五他娘,老五是自己喝醉酒跌到糞坑裏淹死的,跟這兩個丫頭沒關係,你就別找人家賠錢了。”
“兩個丫頭呢,回頭去老五墳前上柱香,磕個頭,再到老五家上個份子錢,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行不?”
苗老娘不情不願地點點頭。
她打不過老七家的兩條大黑狗,也不敢得罪村長,不過,能讓這兩個死丫頭去老五墳前磕三個頭,也算是解氣了。
唐茵突然笑了。
“我還是太給你們臉了。”
上一個在精神病院裏,逼著她磕頭的,已經在下水道裏扮演《消失的他》了。
村長突然心頭一顫:“你想幹啥?”
“不是讓我給他磕一個嗎?那總得把人請出來吧?”
“胡鬧!老五已經封棺了,現在開棺,是要變成厲鬼的,到時候把咱們全村都鬧得不得安寧……”人群中,另一個老登開口罵道。
唐茵哈哈大笑:“那不是正合我意?一幫恩將仇報的白眼狼,就該讓這個什麼老五,變成厲鬼,把你們全村都攪得不得安寧。”
鑒於“反派死於話多”定律,唐茵懶得跟這幫老登廢話,一路豬突猛進,創飛了十幾個壯漢,直奔苗老五的棺材。
“攔、攔住她!”苗老娘嚇得腿軟,扯著嗓子大喊大叫。
笑死,誰能攔得住發癲的精神病啊?
苗老娘摳門得很,家裏辦白事,中午一桌子都是蘿卜白菜燉土豆,隻有一個紅燒肉。
每人一片,多一片都沒有。
就這夥食,還指望他們幫著打架?打傷了算誰的?看病的錢誰出?
一想到苗老娘的摳門,村裏人跑得比兔子還快。
唐茵很快就衝到了棺材麵前,對著苗老娘嘿嘿一笑:
“你等著哈,我馬上就給你兒子賠禮道歉。”
說著,一把奪過旁邊一個村民手裏的鐵鍬。
現在國家還沒有強製火葬,農村幾乎都是土葬,所以出殯的時候,都會帶上幾把鐵鍬,等棺材入土了,再回土堆個墳頭。
鐵鍬使著沒有撬棍方便,但誰讓唐茵力氣大呢,三兩下就把棺材上的釘子給撬起來了。
苗老娘腿一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嗓子都喊啞了,全村愣是沒一個人敢上去阻攔。
家人們誰懂啊?活了大半輩子,還是頭一次看到有人在出殯這天,把人家的棺材板給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