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茵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原主的媽媽。
幸好她有特長。
進屋拿了一張硬紙板,一支鉛筆,在紙上塗塗畫畫,很快,一個穿著粗布衣裳,梳著一根麻花辮,但容貌極美的女子,出現在簡陋的硬紙板上。
徐嘉軒眼眶逐漸泛紅,眼眸濕潤,一隻手死死攥著硬紙板的空白處,哽著嗓子問唐茵:“畫的真像,能送給舅舅嗎?”
唐茵覺得自己的畫不能白送,於是——
“那舅舅能給我免一年房租嗎?”
徐嘉軒哈哈大笑:“等你嫁人了,後鬥門那幾間鋪子都是你的嫁妝。”
他本來也沒想要房租,但徐家還有十幾個鋪子在別人手裏,那些人也不說不還房子,但就是不肯搬走,嘴上說著沒地方去,想繼續租他家房子住。
真要是誠心租房,徐嘉軒也不是不能答應。可那些人卻想拿著十年前的房租,繼續租現在的房子,不就是想耍賴皮嗎?
可現在這世道,徐家剛平反,徐嘉軒不想因為驅趕租客,又被上麵盯上。
隻能先從外甥女身上找個由頭。
連親外甥女租他的鋪子,都要按現在的市場價給房租,你們這些外人,好意思拿十年前的房租占便宜?
隻要房租比別的地方都高,那些人給不起房租,到時候自然會搬走。
不肯搬,那就要按照現在的房租標準給他租金,徐嘉軒也不算吃虧,甚至還賺了。
不過外甥女的租金他是不打算要的,先收房租,回頭逢年過節的時候,再加倍的包紅包還回去。
沒想到外甥女居然當真了。
果然還是小孩子啊,這些年一定吃了很多苦,連親舅舅都不敢相信了。
徐嘉軒收起姐姐的畫,拍了拍唐茵的肩膀:“租金還是要收的,不過你放心,等你嫁人了,舅舅會雙倍還給你。”
唐茵覺得這個便宜舅舅看起來像是有腦子的樣子,但不多。
“為什麼一定要嫁人了才給?你忘了唐家是怎麼吃絕戶害死你姐姐的?”
“舅舅,時代變了,您這思路也該變一變了。”
“與其陪嫁便宜別人,不如現在就給我,這樣等我出嫁的時候,這些東西都牢牢握在我自己手裏,婆家要是對我好,我手指縫裏漏一點,就夠他們一家子享福了。”
“要是對我不好?哼~老娘帶著婚前財產,一拍兩散,讓他們人財兩空!”
俗話說,吃一塹長一智。
沒想到便宜舅舅是吃了一塹又一塹,白瞎這張媽生反派臉了。
徐嘉軒愣了好一會,突然仰頭大笑起來,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好!你竟比我想的還要通透,果然舅舅老了,跟不上時代了。”
“說得沒錯,什麼嫁妝?什麼嫁了人才能給你?這本來就是咱們徐家的東西,一針一線,都該給咱們徐家人享用,外人算個屁!”
說著,打開隨身帶的黑色小皮箱,翻出了一疊地契一樣的東西,塞進唐茵手裏。
“拿著!這是你母親那一份,本來就應該是你的。”
唐茵絲毫不知客氣為何物,拿起來翻了翻,發現居然是後鬥門二十三棟房子的地契和房契!
這絕對是親舅舅沒跑了!
看了看小皮箱裏,一紮一紮捆起來的房契和地契,唐茵毫不猶豫地收下了這些“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