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邦寨是座不夜小城,饒是已經淩晨一點半了,街頭巷尾依舊人群熙攘,三五步就能看到幾個賊眉鼠眼又或者橫肉斜眼的壯漢。
車子停在所謂的汽車站時,車上大部分人都像是如釋重負似的歡呼著跳了下去。沒錯,他們到了樂園。
“美女,一起吃飯啊?”一個三十多歲,臉上一道猙獰刀疤的家夥,在下車前走到寧靜跟前,邪笑著說道。
“猴子,你趕緊給老子下來。草,你當到這兒是你家了?還不快跟我去見南哥!”車門處一個鼠頭鼠腦的家夥衝著裏麵喊了一聲。
寧靜從頭到尾都沒正眼看這刀疤臉,她正有些不知如何處置趙宸。而妹妹寧冰也趴在她懷裏沉沉睡了去。趙宸這麼大塊頭,根本不是她能搬動的。
“草,這妞正點啊,毛子!”刀疤臉對著車外喊了句。看向寧靜的眼睛裏淫光亂射。
站在車門口等著接刀疤臉的毛子聞言蹬蹬跑上車,一看到寧靜差點沒大耳刮子抽向刀疤臉,幹娘皮的,還沒來就惹麻煩。
“嘿嘿,靜姐,這麼晚您怎麼在車上啊!我這兄弟初來乍到,您可見諒啊!”說著就在刀疤臉腦袋上拍了一巴掌,連連打眼色。
刀疤臉愣了下,這毛子可是個狠角兒,當年在內地幹過一家八口滅門案,搶過金店,流竄到這荒原來據說拜了大哥,牛逼著呢,怎麼會怕這麼個娘們?
想歸想,他也不傻缺。知道自己大條了。灰溜溜的對寧靜道了聲歉,被毛子拉著就往車下跑。
“等等!”寧靜突然開口叫住兩人。
毛子頭皮一麻,慢吞吞的轉過身來,笑得比哭還難看,說道:“靜姐,您大人有大量,就饒過我這兄弟一回吧!”
毛子在荒原八年了,他知道,這荒原有三不能惹,第一就是醫仙寧靜。
看了一眼趙宸後,毛子心裏雖有些不樂意,可還是點點頭,招呼刀疤臉一起抬起趙宸。
寧靜這才滿意的抱著寧冰,一起朝著自己的住處走去。
一路上,看見寧靜的孟邦寨男人眼中貪欲無一不是一閃而過後,立馬換上討好的笑意。
在孟邦寨,唯一的醫生就是寧靜。而且是神醫。隻有她能讓斷手斷腳的傷勢在半個月內複原,隻有她能讓隻剩下一口氣的家夥回天。
刀尖上滾趟子的家夥都清楚這意味著多了一條命啊。孟邦寨有個不成文的規矩,犯寧靜者,死!而且,孟邦寨的兩大龍頭可都對這寧神醫十分傾慕。
毛子按照寧靜的要求將趙宸放在藥房後,又是一陣點頭哈腰才帶著刀疤臉離去。
一出了門,就給了刀疤臉一個爆栗,說道:“狗日的,在孟邦寨,得罪誰也不能得罪她!知道不?”
“為啥?”刀疤臉被個娘們呼來喚去,早就憋了一肚子氣。寧靜將妹妹寧冰放進內室的小床後,便走到放置趙宸的大床前,苦笑了下,說道:“你運氣真不錯!”
寧靜早就看出來趙宸是中毒,打了盆清水過來後,她開始幫趙宸擦拭手臉上的血跡,同時也找到了中毒的傷口。
研究了好半響,自認為見多識廣的她不得不承認,她也不認識這到底是什麼毒,不過她更奇怪的是,這毒素似乎大部分都聚集在手腕以下的部位。按理說,這麼久了,毒素應該隨著血液流轉全身。
寧靜又看了幾眼,分別摸了摸趙宸的左右手腕脈動,確定了大部分毒素確實是被控製在手腕以下。雖然好奇趙宸是怎麼做到的,可答案卻隻能等趙宸醒來。
他能醒嗎?寧靜也不確定。把脈時她就發現了趙宸體內的暴亂,這毒素的厲害遠非她能想象。好在大部分都被控製在手腕以下,她倒是想到了辦法。
寧靜熟練的從醫藥箱裏拿出了銀針,飛快的起針消毒,一連將十幾枚大小不一的銀針插入趙宸手臂,才頓住了手。
整個動作如同行雲流水,讓人眼花繚亂。
就在施針後沒幾分鍾。趙宸整條手臂開始充血,很快整個手腕以下的位置紅腫了起來,隱隱透著黑氣。
寧靜沒有任何猶豫,飛快的紮破了趙宸指尖皮膚,一股肉眼可見黑色的血液順著針尖射了出來,一直到流出的鮮血變成鮮紅色,寧靜才拔掉了所有銀針。
“算你運氣好!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你運氣了!”寧靜喃喃自語了句。雖然大部分被趙宸內勁包裹的毒素被她用九宮針灸之術逼了出來,可還是有一部分毒素已經進入了血液之中,以這毒素的厲害,寧靜也暫時沒有什麼好辦法,這毒素她聞所未聞,無從精準下手。除了逼出大部分毒液,弄些解毒草藥之外,也隻能坐看趙宸天命如何。
自語罷了,寧靜目光移到趙宸表情掙紮的臉上時,突然有些猶豫,半響,猛地下定決心,從脖子上拿出了個比拇指大的玉葫蘆吊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