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宿命對決!因勒VS隆美爾 三(2 / 2)

令人心悸的怪音從漩渦的深處傳出,施虐似的侵擾著因勒的耳膜。接著,令人作嘔的惡臭也漸漸傳來。然而這一切止步於感官層麵的刺激,與由隱匿於漩渦深處的那個未知的東西所引發的恐懼相比,都是微不足道的。周圍的時間仿佛都已經停止了,隻有某個漆黑的巨物從急旋的水流當中緩緩顯形。在因勒的思維再度停滯的這段時間裏,那個巨物宏偉的軀體撥開水麵升了起來,仿佛有九尊巨柱頃刻間聳立,將震蕩的水麵與廣博的天幕連接起來。水流從暗綠色的身軀上,順著堅實而又密集的鱗片湍急直下,流過它身上光滑發亮的地方、腥紅潰爛的地方以及發出腐臭的地方。因勒努力仰起頭,順著巨柱向天空延伸的方向望去。每一尊巨柱的頂端,都生著碩大無比的頭顱,兩頰側的鰓不斷顫動著,朝周圍的空氣中散布著不詳的氣息。在它頭顱的兩側,大而突出的眼球射著陰森的光芒,肅然地睥睨四周。壓倒性的邪惡充斥了整個狹窄的空間。因勒有生以來,不曾見過什麼真正的魔鬼或是撒旦。而此刻他感到,如果在森林外麵的世界,存在著什麼黑暗或者邪惡的絕對主宰的話,那麼眼前的那個巨物,無疑就是那樣的東西了。

然後,浪濤中的隆美爾現出身姿。他在半空中得意地獰笑著,欣賞著他所召喚出來的怪物的模樣。作為巫術的施術者,被召喚出來的東西的身份與來曆,會仿佛是天賜地似的直接浮現在他的腦中。接下來,隻要他念出所召喚之物的名字,就能建立最後的聯係,他便得以隨心所欲地使役對方。隆美爾閉上眼睛,如同念咒語一般喚出了那個怪物的名字:

“母神?許德拉,聽候我的差遣。”

話音剛落,一股濁浪托著隆美爾的身體飛升而上,一直將其托至那巨物九具頭顱中位於中間的那一個的頂端。與那巨大的頭顱相比,他的身形顯得如此微不足道。然後,隆美爾開口道:“因勒,我們開始吧。”

說完,一麵巨大的水牆在頃刻間生成,朝著因勒的方向倒去。因勒沒有絲毫的遲疑地迎上前去,屏住呼吸投身於水牆的包裹當中,他也根本沒有躲閃的餘地,因為無論往哪個方向,都會被水牆淹沒。水流從四麵八方擠壓因勒全身。由於不朽之軀的巫術作用,也許連地獄的業火也奈何不了因勒。但是此刻水流的壓力卻是實實在在的煎熬,這對於因勒來說也許是比業火更可怕的威脅。

水牆徹底倒下,因勒好不容易得以從這深水地獄中解脫,巨物的其中一具頭顱就長著腥紅的、仿佛能吞噬整個世界的巨口朝他襲來。由於過分的巨大,它的行動十分遲緩,但這並不意味著不具威脅性。相反,正是因為它壓倒性的身形,哪怕是移動緩慢,隻要每移動一點,都會對想從它口中逃脫的螻蟻的內心造成強烈的震撼。因勒拚命遠離那個恐怖的東西,即使是如他這樣的曆戰勇者,現在都不禁有些膽寒。一邊高速飛行的同時,一邊回首而顧,警惕著身後步步逼近的威脅。而當因勒猛然轉過頭來時,來自前方的絕望感頓時擴散至他的全身:連接著另一個頭顱的巨頸正不緊不慢地迎麵向他擺動而來。他結結實實地撞在了那堅硬的鱗片之上,感到一陣暈眩,開始從空中墜落。而在他的下方,一張巨口已經等候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