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紅的騎士剛一離開,一直躲在暗中窺伺的族人便紛紛從林間現身,簇擁在兩名守林者的身邊。
“隆美爾大人,因勒大人,請告訴我們,抵禦入侵者的戰況如何?為何隻有你們倆在這裏?”
隆美爾深深地歎息了一聲,故作遺憾地說道:“很不幸……與我同行的五名守林者,都英勇地在與皇家騎士的戰鬥中犧牲了。內米,會記得他們的英魂的!”
這時,他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種在己方陣營的成員全滅之後,自己隻身回來,然後為了在族人麵前表現出哀悼而刻意醞釀情感的情景,似乎曾經經曆過。
他又佯裝不知情地問因勒道:“因勒,你那邊的情況呢?”
因勒難抑心頭的憤怒,讓自己這一邊的成員全滅,不正是隆美爾的目的所在嗎?而現在,他卻又這樣裝模作樣地問向自己。因勒咬著牙,低沉地說道:
“隻有我活了下來……”
隨之而來的,便是來自不明真相的族人們此起彼伏的哀歎,這令因勒感到無比的懊惱。
在因勒心中,“隻有我活了下來”這一句,大概與“我是一個保護不了任何人的廢物”這句話沒有區別吧。
他本想向隆美爾問罪,在族人麵前揭穿他的險惡用心,但這沒有意義。即使族人們認清了隆美爾的真麵目,他們也沒有足夠的實力與表決的權力去製止隆美爾的野心。他們能做的,也隻有哀歎而已。現在擁有金枝儀式執行者選舉的表決權的,就隻剩下隆美爾與自己了。
即使是隆美爾陣營,也不可避免地全滅了,而他卻這樣安然無恙地回來了,實在難以相信他沒有又在暗中使用什麼手段。
但因勒卻無法將他對隆美爾的懷疑與質問直接表露出來,也沒有這麼做的價值。一切的懷疑,最後隻能化作這一句:
“據我所知,幻想空間是將施術者自己與敵人共同置於一個封閉空間內的巫術。你囚禁了暗藍色的騎士,但為何身為施術者的你會在這裏?”
“不愧是因勒,感覺很敏銳,一下子就抓住了本質。”隆美爾煞有其事地恭維道,但這通常隻能引發因勒對其的厭惡。
“我就向你坦言吧。在我施展幻想空間之前,確切地說,在這場迎擊戰之間,我就事先準備好了另一個巫術。不知你是否知曉,那是名為‘仿製泥人’的巫術。利用巫術的力量,可以將泥土塑成另一個自己,那是可以由本尊對其進行遠程操控的人偶。”
因勒感到一陣惡寒,但他明白,這就是隆美爾慣常的作風。在沒有足夠的自信之前,他從不會將自己置於顯而易見的危險當中,因此,他總是立於不敗之地。這也是他身上的可怕之處之一。
因勒回應道:“所以,你用‘仿製泥人’所做的替身代替了你本尊,參與到了這次的迎擊當中。接著,通過遠程操控,你控製它施展了‘幻想空間’,將暗藍色的騎士困在了空間內部。由於空間內部的泥人並不是真正的施術者,所以,即使它命喪敵人之手,空間也依然不會解除。是這麼一回事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