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今天以後就結束了,你剛看著容天鴻死掉,現在又看著我死掉,心情應該會很讓我滿意。”施厚琛轉回頭來又看著唐千藝笑,他這陰晴不定的樣子著實嚇人。
唐千藝隻因為那一句‘這點挫折’就將施厚琛激怒了,她沉默著不接話。容天鴻在經曆了從權利最高處摔下來的感受以後,就在當天選擇了極端的做法,施厚琛現在也是一樣的,她一定要想辦法阻止,無法再看著施厚琛也這樣離開。
唐千藝綁在椅背上的手一直暗暗的拽她衣服上那個三角形鐵片的袖扣,雖然機會微乎及微,但她一定要試試看拽下這個袖扣能不能割開繩子,總不能幹坐著。她拽得手腕酸得不行,偷偷瞥了一眼看著窗戶外麵的施厚琛,將袖扣往椅子的旁邊一上一下的磨。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她磨了那麼久的袖扣突然一鬆,她一陣雀躍,又連忙收斂住表情,看了看那邊的施厚琛,連忙將袖扣緊緊抓在手心。
施厚琛突然語氣輕鬆的道:“他來了。”他笑著看正隻身慢慢走近這棟大樓的容銘,轉過頭來對唐千藝道:“現在,你的地獄要來了。”說話間突然將地上的木棒撿了起來慢慢靠近唐千藝,“雖然很舍不得,但是不見血,他怎麼相信你死了呢?”
唐千藝驚恐的看著施厚琛,他真的瘋了,徹底的失去了理智!她的容銘該怎麼辦,救救他們,誰來救救他們吧!所有的思緒在棒子從她眼前揮過來打在腦袋的那個瞬間斷掉。腦袋像是被巨大的衝擊力震得完全靜止住一點聲音都沒有,短暫的靜止之後除了嗡嗡聲還有其他嘈雜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眼皮子沉重的慢慢蓋下來,身體跟著椅子一起翻到在地上,臉上蹭得滿是灰土。她視線模糊著,看著拿著那根帶血的木棒往外麵走去的施厚琛漸行漸遠,雙眼一黑,陷入無盡的黑暗之中。
施厚琛坐在天台的邊沿,看著一路跑上來卻沒有閑暇去喘息,盯著他問唐千藝在哪的容銘,笑而不語,目光往他腳邊的帶著血的木棒上瞥了一眼,“我得不到的也不會讓別人得到,情願毀掉。”
容銘不敢相信的看著木棒,鮮紅的血刺痛了他的眼,他怔在原地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突然大吼一聲衝向容天鴻,一把將他從邊沿拉起來拽著衣領,咆哮著,撕心裂肺的喊著:“不!不!我不相信,你把她藏在哪裏了?在哪裏!到底在哪裏!我,我殺了你!”
施厚琛一臉無所謂的笑了笑,突然從懷裏掏出槍,在容銘還沒反應過來時,槍聲響起,子彈沒入他的胸膛,鮮血像是煮沸的開水一樣噗噗噗的冒出來,衣服被瞬間染紅了,也染紅了和他靠得很近的施厚琛。他臉上憤怒的表情都沒有力氣收回來,瞳孔因為疼痛而放大。
施厚琛歪著嘴角微微的笑了一下,一臉滿足的看著容銘,鬆開手上槍,槍掉落在地上的同時,施厚琛抱著已經中槍的容銘向後一仰,地心引力使得他們掉下去的時間隻有刹那。樓底他們的身體底下的血像是從盆裏漫出去的水,一點點順著滿是灰塵和水泥的地麵流到四處。鮮紅的血慢慢將整個世界都染紅,天地之間都是渾濁的暗紅色。他們死去的場麵和容天鴻死去的場麵重合,一點一點的呈現著。
“不!不要!”唐千藝一聲尖叫,眼簾猛地睜開,看著閉上眼睛之前熟悉的場景,雖然在這裏脫不開身,但還是慶幸剛才那都是她的惡夢!她的心火急火燎的燒著,不知道自己究竟昏了多久,容銘和施厚琛又怎麼樣了?她在地上扭了扭掙紮,綁在身上的椅子一點鬆動都沒有。睫毛上好像有什麼黏住,腦袋完全沒有知覺,整個在發麻覺得不像自己頂著的腦袋。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後背還是黏糊的汗水,她不要剛才夢裏的事情發生,她要去阻止!
她像蟲子一樣蠕動到了牆壁的九十度直角處,把手往那上麵用盡全力的一直在磨,牆壁將她的手臂和手腕都磨掉了皮滲出血來她也像完全沒有知覺一般。
她的動作沒有一刻懈怠,卻還是覺得在磨繩子的這段時間裏,她像是過了一個世紀一樣漫長又難熬。兩隻手腕突然一鬆,她的手從椅子上脫離,盡管手臂上血肉模糊她也渾然不在意,連忙把膝蓋往上縮,弓著身子將腳上的繩子解開。解開後立刻起身,剛站起來一半又跌下去,她扶了一下自己的頭,手掌上滿是鮮血,分不清是手腕上的磨的,還是被打的腦袋流的。她連滾帶爬的站了起來,身體東倒西歪的往旁邊扶著牆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