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話為什麼這麼少啊?你看看,自從我找到你,你就沒說幾句話。”
“說了。”他有點無辜。
鳳喬一瞪眼:“讓你說話了嗎?竟狡辯!”
明明是她先問他的,但他還是老實地道:“唔。”
好呆!
鳳喬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隨即又挑起眉:“我看你是不喜歡說話吧,你以前話就這麼少嗎?”
說話間她已經回到了院子,平飛兩人不在,她也沒有多加關注,找了一間無人的幹淨屋子就鑽了進去,門一鎖,爬到床上盤膝坐下,又去戳識海裏若遠的光團。
“你怎麼又不說話了?”
她挑眉問,從她回院子到鎖門盤膝而坐,若遠竟然又沉默了。
這人怎麼就這麼像個鋸嘴葫蘆呢,非要催促才說話,她一定得幫著他改過來,就算他天性好沉默,也不能再讓他和之前一樣,什麼事情都悶到心裏。
背上的九刑劍忽然顫了顫,鳳喬彎手拔出來,橫置在膝上。劍身銀白,上麵流暢複雜的符文中閃動起銀藍色的瑰麗光澤,光華流轉,下一刻,藍光一聚,一道人影出現在了屋子裏。
是若遠。
他站在窗前空地上,挺拔的身材越發豐神俊朗,一身廣袖玄端黑衣,層層疊疊幾乎包裹到下巴,臉上的肌膚顯得如玉如冰雪般晶瑩。
濃密的羽睫在晶瑩的臉上灑下淡然的幽影,那雙狹長的眼眸也深邃,薄濃如劍的眉舒舒展展的斜飛入鬢,涼薄,清冽。
“你怎麼出來啦?”鳳喬奇問。
若遠抬起了眸子,不知怎麼鳳喬竟從中看出了幾分委屈,他幽幽地道:“你不讓說話。”
鳳喬一愣,噗嗤一聲就笑了。
“好好好,現在讓說話了好不好?”她起身上前拉住他的袖擺,將他拉向床邊坐下,“坐這兒,咱們聊會兒。”
若遠既然從九刑中出來了,畢竟是一番心意,她也不好將他趕回去。正好,也有好久沒見了,雖然說可是通過靈識交流,但總歸不如麵對麵交談來的真實。
“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話這麼少啊?”
“······不習慣。”
“怎麼不習慣,說話還能不習慣嗎?”
“說的少。”
“那又為什麼說的少啊?”
若遠這次沉默了好久,久到鳳喬都慢慢覺得不對勁,他猛一伸手,將她攬入懷中,頭靠在她的脖頸旁,淡淡的冷香氣息沁染著她,他低聲說:“沒人聽。”
沒人聽。
三個字聲音低微的幾乎要聽不清,有些沙啞,有些晦澀,有些沉寂。這和他一貫清冷純粹的嗓音非常不符合。
鳳喬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得呆愣,好半天反應過來,沒有推開他,而是鎖緊了眉頭,“怎麼會沒人聽?”
“父親走的早,我隻修煉。”他簡潔的道。
鳳喬恍然明白過來。
北天極北的琉璃冰川,紫微天宮沉默地聳立在雪山之巔,腳下匍匐著億萬裏疆域。
想必,他那時還年輕,父親的離去,把重擔壓在他還不夠寬厚的肩膀上,更況且他還有這並非水屬相這個不容於世的秘密,初境定然是十分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