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視半晌,若遠率先低下頭,默默地低頭把目光轉移到她腿上,忽然蹙起了眉,將手輕輕拂上她腿骨斷的地方。
他容顏俊美絕世,膚色白得透明,眉飛入鬢,狹長的丹鳳眼看起來冷冽而薄情。鳳喬歪著頭看著他一身黑衣的背影,嘴裏不停地念叨:“若遠,你怎麼不多說句話啊。以前你在我識海的時候,說話也沒現在這麼簡短啊是不是?嗯,我還要問問你,九刑是······”
“好了。”若遠忽然道。
“啊?什麼好了?”鳳喬的話被他打斷,瞪大了眼睛看著,若遠垂眸,手還放在她腿上,鳳喬斜過眼一看,才發現自己腿上竟然覆上了一層薄而堅硬的冰。
“腿骨已正。”他道,聲音清冷中是不易察覺的關切和擔憂,“疼麼?”
鳳喬這下子真驚了:“已經正好了骨?我都沒有感覺到!一點兒都不疼。”
他輕輕嗯了一聲,解釋道:“我封了你的穴,阻斷痛感。”
阻斷痛感了還問她疼不疼?
她哪裏有那麼嬌氣!
不過,也不妨逗逗他。
鳳喬挑眉看他,笑吟吟的:“還有我的肋骨呢。”
若遠靜靜看著她,鳳喬把手一張:“我自己可沒法辦。快點快點啊,我可是重傷號,斷了的肋骨戳傷了肺,一咳嗽都是血沫,骨頭位置不正,萬一先行傷口愈合了怎麼辦?嘿,難道還要重新打斷再接嗎?
她骨裂,呼吸難免受到損傷。鳳喬自己也知道,一路上都是盡量減少呼吸,隻是這一大段話說下來,胸壁不由得不起了變化,隨著她呼吸不斷內陷外凸,喘息越來越淺。
說話間鳳喬肺中一疼,又咳嗽起來,頓時從氣管裏噴出血沫。若遠冰雪一般的容顏頓時一變,眼眸中閃過驚憂,幾乎是瞬間上前攔住她,涼薄的手在她背後一按,也不管這動作是有多親密了,元力湧入,立刻給她正好了骨。
“這不就好了嘛,剛才你在擔憂什麼啊,拖了這麼長時間。”鳳喬撇撇嘴,躺在冰床上歪著頭看他。
屋裏長時間沒有人來,獸皮和稻草搭的床早已沾滿了灰塵,不再幹淨。鳳喬知道若遠弄這張冰床就是為了不願意讓她躺在那張已經髒了的床上,怕她傷口二次感染。
隻是盡管幹淨,這冰床還是冰麵,冷且先算了,她體內鳳凰真焰自會護體,唯一不滿足的就是冰麵太硬太硌得慌,不如獸皮稻草舒服。
鳳喬想著等自己元力稍稍恢複,就先用治愈術把傷治好。以後一定要在生靈之戒中存上些生活物品,省的像現在這樣不方便。
想到這裏,她不由得歎了口氣,心裏重新犯上了憂慮。
還有一件迫切的事,讓她憂心不已。
離音兒。
之前在陰獄裏,離音兒留下阻攔斷魂他們三個,然而最後大決戰的時候離音兒和桃華都不在,她和若遠一路殺出去,也沒有找到分毫他們的蹤跡。
當時情況緊急,她沒來得及問陳洪磊離音兒的下落,但現在陳洪磊等人都死了,也沒法問,那到底該去哪裏找她呢?
離音兒修為那麼弱,如果真有什麼三長兩短······
她無顏去見秦淮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