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要被這等畜生侮辱?!
若遠她還沒找到,就要這樣淒慘的死在這裏,功虧一簣?
怎麼可以!哪怕同歸於盡,也堅決不讓畜生得逞!
惡蛟臭乎乎的氣息噴湧在她的頸側,鳳喬心生絕望,幾乎萬念俱灰。
然而就在這時,一股奇特的靈氣波動突然傳了過來!
那靈氣是如此的磅礴,巍峨,孤冷如九天寒霜淩空而降,又仿佛瞬間置身在了浩渺無艮的冰天雪地,冰冷的氣勢孤絕,遮天覆地,牢牢包裹住了自己,將一切險惡都隔離在外!
一隻修長的手,就那樣突然的,出現在鳳喬的視野裏。
白的透明的肌膚微微帶了一絲藍,如玉般明潤的色澤質感,五指修長有力,骨節分明。
那隻手分明隻是輕輕搭上了惡蛟粗硬的脖子,惡蛟卻仿佛被沉重強硬的鐵鉗狠狠掐住一般,銅鈴一般的眼珠幾乎呲裂眼眶一樣倏忽暴起,一瞬間布滿血絲。
手輕輕捏住了惡蛟的喉嚨,惡蛟便像是再難呼吸到一絲空氣一般,徒勞無功的長大了嘴。
他的牙上還掛著腥臭粘稠的涎水,喉嚨裏艱難地發出了嘶嘶聲,臉上青筋暴起,像蠕動的蛇,又像離水的魚,艱難地無望地白費力氣的掙紮。
而下一瞬,他就被那隻手捏著喉嚨,一下子扔了出去!
呯——
清脆的破碎聲敲打著在場所有的人的心髒,惡蛟的身體像是瞬間被凍成的雕塑,落地的瞬間,就碎成了無數的冰晶殘屑,飛散、四濺。
如此強烈的反差,令周圍立刻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瞠目結舌,雙目無意識地瞪到了眼眶欲裂,眼神是慢慢的不可思議!
天,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惡蛟好歹是個入微巔峰,怎麼會·····就這樣輕易的、毫無懸念的被人殺死?
用的還是這種一招秒殺的方式!
這,這到底是誰?
所有人,現在都瞠目結舌的看著那隻突然出現的手,看著手的主人。
鳳喬半眯著眼,她的神誌已經模糊,眼睛裏更是被鮮血盡數糊住,隻有血紅的一片。然而她卻清楚的知道,是若遠。
若遠回來了。
太好了。
一隻手輕柔地穿過了她頸後的發,小心翼翼地將她環住了。是一種從未感受過的清冷氣息,她卻沒有絲毫陌生之感,隻是笑眯眯的被籠罩其中。
若遠的手擦過她的臉頰,鳳喬發現,他手上的溫度並不像常人那般柔暖,是一種淡淡的涼薄,像是寒山之玉,不染世俗繁暖紅塵半分。
鳳喬想抬起手來擦擦眼,好更能看清若遠幾分,可是她試著一動,才發現胳膊早已疼得麻木,已經再難移動一分了。
她又想彎唇低笑,可是身體已經慢慢僵硬,臉部的肌肉更是不受控製,連彎唇都已經做不出來了。
想試著努力彎動嘴角,她卻不小心牽動了胸口的傷口,原本麻木的劇痛忽然喚醒,斷掉的肋骨一下子在肺中紮的更深,她情不自己地猛烈的咳了起來,噴出一口血沫。
這一咳,帶動的傷就更重了,全身的肌肉都抽抽的疼,讓她幾乎閉過氣去。
“別動。”
熟悉的清冷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依舊是冰玉裂碎冰泉潺湲的甘冽,溫度薄涼的手卻小心翼翼附上了她的額頭,一股清涼順著兩人接觸之處湧入了她的身體,如清流甘泉,瞬間滋潤了她幹涸的經脈丹田。
她眼上的血被輕柔地擦掉,視線終於漸漸清晰。
若遠。
她看到了一副絕世無雙的俊美容顏。
狹長的丹鳳眼,深深的凹進去,眉與眸距離極窄,眉細長斜飛入鬢,看起來便顯得尤為冷冽。
男子清冷的眸微垂,靜靜看著鳳喬。鳳喬一抬眼,看見那雙深邃的眼眸之底,有雪光流轉,是九天寒山之巔冰霜的華光,冰冽、清冷,澄澈如秋水瀲灩。
這樣的淨明清冷、冰冽霜雪,簡直孤冷絕塵。世間蒼生黎民億萬,卻絕無人能出其右。
若遠墨黑濃密的羽睫輕輕一翦斂,在象牙白的肌膚上掃出一圈淡然的陰影,而目光越發幽靜。他臉頰並不豐腴,有些偏瘦削,下巴尖尖,膚白細膩,不像個曾經君臨天下的絕世強者,倒像是養尊處優的貴公子,正在卷書憑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