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過去的事兒我們都不想了,還是趕快想想,怎麼除掉溪冥吧。”
牧溪冥的身子搖晃了一下,退了步,苦笑:“難怪……難怪當初,她會想要殺我,難怪當年,不管我有多優秀,多沒有人看我一眼,讚我一句,難怪……嗬嗬,嗬嗬,原來我竟是庶出,我竟隻是個卑賤宮女的種!嗬嗬……”
看著牧溪冥言不由衷的笑,沐沫沫心裏忽然有些不忍,怎麼可以這樣呢?她鼓起勇氣跑來牧溪冥身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演出這麼一出戲,結果,居然在這個時候把牧溪冥的形象從天堂踹下了地獄,害她突然都有點同情起他來了。
沐沫沫抬眼看向牧溪冥,卻心驚肉跳地看到牧溪冥抬起了一隻腳,狠狠地踹開了那門,然後出現在兩人視線中的,是一個穿著黑色夜行衣的女人,和一個佝僂著背,整個人隱匿於黑暗中的老者。
同樣震驚的還有他們,似乎怎麼也沒料到牧溪冥會在外麵。那女人,也就是太後,第一個反應過來,大喊:“皇上快走!臣妾為您斷後!”
老者苦笑著,枯槁的手攀上太後的肩膀,說:“夠了愛後,事到如今,怕是天意了。”
牧溪冥屏住呼吸,看著那個原本應該已經死去的人活生生地站在他麵前,說著令他心驚膽寒的話,不知為何,最初的痛與怒竟然消失了。痛到極致,就是這樣的嗎?再也感覺不出痛,甚至連生……的感覺都消失了,是這樣的嗎?
老者淡笑,道:“溪冥,好久不見了。”
沐沫沫頓覺這畫麵實在詭異得過分,一個已經被葬入皇陵的人,突然出現在他們麵前,說著好久不見之類的話,怎麼想怎麼膽寒。
牧溪冥忍了很久,才從口中擠出三個字:“為什麼?”
老者深吸一口氣,說:“沒有為什麼,這就是帝王家,庶出永遠隻能是庶出,為了皇室的尊嚴,你的身世無法公布,便隻好一直這麼錯下去,但這皇位,終究不是你的,因此,隻有你死,流羽正式繼位,牧家的江山才算是真正傳承了下去。你懂嗎?既為庶出之子,就當死無疑。”
“死?哼!哈哈哈……我牧溪冥的命,哪輪得到你們來掌管?不過是個失了勢的,還妄圖捏住他人的生殺大權不成?既然你找了替身葬入皇陵,那你就等著曝屍這裏吧!”牧溪冥不愧是牧溪冥,這一轉一念之間,便已經回過神來,不管他的身世是什麼,太後要殺他,皇帝容不得他,但最終江山在他的手裏,他的過去依舊是輝煌幹淨的,不懂得他不珍惜他的人都已經死去,誰還會去調查,皇帝不為人知的過去呢?隻要他們死了,誰還會知道?
“你敢!”太後怒吼。
牧溪冥冷笑:“我有什麼不敢的?能下第一次手,當然能下第二次,這麼多年來,我從未當他是父皇,更別提認你為母了,不過是兩個毫不相幹的人,我有何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