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是靈魂深處的那一刹那的觸動,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是霧裏看花般夢幻的存在。”龍月兒幽幽說道,隨即語氣一轉,雙眼直視諸葛傾城,沉聲說道:“但愛絕不是崇拜、依賴。”
諸葛傾城臉色一怔,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龍月兒見狀繼續說道:“我不知道你和你師傅是怎麼相遇的,但我從你的眼神中讀到的是你對他發自內心的崇拜,一種深深的依戀,在你眼中他就是無所不能,世間最偉大的男人;但這隻是那些無知女子的愛,經不住歲月考驗的愛,如曇花般,隻有那一瞬間的美麗,很快就會消逝。”
“……”
龍月兒歎了歎,似乎回憶起什麼,感傷的說道:“我第一次見到他時,他還隻是個初窺修煉之道的少年,雖然在我們修士眼中年齡是個無關緊要的問題,但也很難對一個懵懂無知的孩子動情,可當時我第一次見到他時便陷了進去,那時他還隻是個孩子……”
龍月兒說的很慢,似乎是有意把每一個細節都說給諸葛傾城聽,也似乎是自己內心深處的懷念,總之,花了很長時間,龍月兒才說完曾經和辰一在一起的時光。
諸葛傾城眼中露出迷惘之色,雙手緊緊的抓著衣角,低頭不語。龍月兒的話如平地驚雷般,在她心中掀起巨大波動。
曾幾何時,自己就已經把那人當成自己一生的依靠,或許是在凡間界爺爺將自己托付與他的那一刻吧,一路走來,自己從未想過結果如何,那是因為對自己的樣貌天資有著絕對的自信;可現在想想,這難道真的不是愛嗎?那人是重視外表之人嗎?諸葛傾城感到自己腦袋一片混亂。
這時,龍月兒的聲音再次響起,“傾城,我們都是驕傲的女人,我們都不允許自己的愛情有任何瑕疵,如果不是我命中有此劫,你夢瑤師娘也不會出現在辰一身邊,可事到如今,為了辰一,我隻能接受她。可你不同,你並沒有深陷其中,現在脫身還來得及,要愛就要轟轟烈烈,愛得純粹,豈能甘心屈就。”
諸葛傾城猛地抬頭,不可思議的看著溫婉賢淑的龍月兒,不過,龍月兒的這番狂放不羈的話真的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諸葛傾城無聲地低下頭去,雙手捂住臉,肩頭劇烈地抖動起來,滿頭的秀發披散開來,像黑色的瀑布一樣遮住了她的表情,讓身旁的龍月兒看著心痛無比,可她必須這麼做。
“傾城,權力名聲這些身外之物對於女子來說都是無關緊要的,唯有一份刻骨銘心的愛情才是值得回味一生的東西,我和你師父都不想你受到任何傷害,希望你一生無憂。”龍月兒輕輕摟住諸葛傾城,柔聲安慰道。
“好了,傾城知道了,不會再和你搶師傅了!”諸葛傾城嬌笑道,秋水般的明眸中露出一絲狡黠之色。
饒是以龍月兒的心智也是不由臉色一紅,佯裝怒容道:“小丫頭,口無遮攔,看來我得替你師傅管教你了。”
“嗬嗬,師傅最疼傾城了。”諸葛傾城輕笑道,掙開龍月兒的懷抱,似仙女般輕輕飄起,飄向藍天古城,銀鈴般的笑聲回蕩在山間。
望著諸葛傾城離去的倩影,龍月兒眼中浮現一絲神秘的光芒,不自覺的開口道:“傾城無雙,孤傲天下;禁忌之戀,……”
可是不知為何,隻說了三句便戛然而止,沒有接下去。
許久,龍月兒眼中神秘光芒緩緩逝去,恢複了常態,然而龍月兒的臉上卻是露出震驚之色,顯得很不安。
“怎麼會是這個樣子?那樣我豈不是害了傾城?”龍月兒有些失魂落魄的說道,剛剛那一瞬間她本能的看到了諸葛傾城未來的命運,然而發生的事情卻是讓她大為震驚,隻是最後那一幕卻像是被什麼東西擋住了,沒有看到,這也是為什麼龍月兒隻說了三句話。
龍月兒緊蹙眉頭,這一次醒來腦海中多了很多東西,或者說是記憶,雖然修為僅僅是個天道級修士,但冥冥中賦予的力量卻讓龍月兒有著超乎想象的能力,“大地之母”這四個字就是最好的闡述;所以龍月兒對於自己剛剛看到的那一幕絲毫不懷疑。
“怎麼辦?要不要告訴辰一?”龍月兒自言自語道,顯得有些驚慌。
片刻後,龍月兒眼中閃過一道清明之色,喃喃道:“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這本就是命中注定屬於她的,即便辰一知道又能如何,徒亂人心,更何況還有那未知的變數。”
一片綠光劃過天際,龍月兒已經消失在山頂,隻剩下呼嘯的寒風,吹得天地間一片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