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月微寒,斜陽初掛,洋洋灑灑般照向天峰山脈,也難得覆蓋了天木峰。
天木峰屋舍也相應溫暖了許多,不少弟子幹脆於院內吐納修行。
“各位師兄早!”一位麵色稚嫩弟子邁著歡快的步伐,推開屋舍院子大門,直衝東廂房,隨口向著院內的幾位師兄弟問好。
“長空師弟啊,許久不見,是不是又偷偷跑下山去了?”
“那還用說,看他那一臉喜悅的麵相,定又是家裏媳婦兒約會去了。”
院內眾位師兄弟見嬌小的武長空頭也不回,開口調笑道。
疾馳的武長空似被戳到軟肋般,急促地停下腳步,嘴裏叫道“才不是呢,明明是和莫師叔下山采購食材去了,才沒有去見萍兒呢。”
“哈哈!”眾人看著手足無措的武長空,哈哈大笑
武長空小臉已漲的通紅,他老家就在天峰山脈下,家中有一童養媳,上山修行後因想念家人,時常夢囈“萍兒”,後常被眾師兄拿來取樂。
“不理你們了,我找木開師兄去了。”武長空跺了一下腳,迅速逃離此地,留下笑的東倒西歪的眾師兄弟。
來到東廂房最邊上,武長空收拾下慌亂的小心神,這才敲了三下房門,道:“木開師兄,在嗎?”
“長空師弟啊,進來吧!”屋內傳來清明聲。
武長空輕輕推開房門,見木開坐於桌旁扶劍,麵目平淡,但隱隱間卻能感覺到他身上透露出一股氣勢,至於什麼氣勢他說不出,隻是感覺木開師兄和以往有些不同了。
招呼武長空坐下,木開淺笑道:“長空師弟,今天怎麼有空來看師兄?”
武長空憨笑了下,逕自走上前,歪斜著腦袋道:“木開師兄,莫師叔說你突破到凝氣期,可以學飛劍了。”
“嗯,可以學飛劍了。”總歸孩童,總是對灑脫類飛劍持於偏愛,木開也是難得出言調侃了,將可以學飛劍咬的重些。
武長空雀躍道:“真的呀,莫師叔果真沒騙我,我隻是出去采購一月,沒想一回來就聽到這個好消息。”
他手腳麻利地倒了兩杯杯茶,一杯恭敬地放在木開麵前,另一杯昂頭直接灌入口中,看著古樸的仙劍,一臉的憧憬,搖頭歎道。“唉!也不知何時我才能同你們一樣可以以氣禦物,執劍殺敵。”
木開被武長空這落寞的樣子逗得樂了,忍不住出言調笑:“放心吧小師弟,再過個幾年,莫說凝氣,就是築基也是指日可待。屆時你禦劍飛行,飄然落於萍兒麵前,那萍兒才會高興呢!”
說著,將仙劍放於桌上,他抬頭看去卻見武長空先入呆滯中,模樣極為可愛,不由再次失笑,晃了晃手,道:“怎麼了?那畫麵太美不敢想象?”
武長空晃晃腦袋,道:“沒有啦,原來木開師兄,你笑起來真的很好看,以前見每次你,總是伴隨著一股淡淡的憂傷,讓人看了心疼。”
木開愣怔,他進入凝氣期這幾天,心境確實有所變化,不再像以前那樣總是表麵抑鬱。隻是被一個師弟心疼,似乎有些……不太好?
“神靜日新,凝氣脫凡不是隨口而言的,等你突破凝氣,自然就知道了。”木開如是說道。
那就是突破後,心情也好咯?
這麼一想,武長空咧開嘴巴道:“真希望可以和木開師兄和藏贏師兄一樣,可以氣禦物那就好了。到時候再耍給萍兒看,那也是一樣的!到時。。。”
和藏贏師兄一樣?
武長空話還未說完,木開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不見。
“木開師兄,你怎麼了?”
木開回過神來,假裝不經意問道:“哦,沒事!天藏贏師弟也突破到凝氣了?”
武長空道:“是,是啊,莫師叔說藏贏師兄半個月就成功突破了。”
半月之前?那不就是在雷靈洞那會他就已突破了?
木開不由地握緊仙劍,心中波濤洶湧,臉色也變得極為難看。
“怎麼啦,木開師兄。”武長空手在木開眼前晃了晃,問道。
“哦,沒…沒事!”木開心亂如麻,隨口再道:“對了,我還要閉關鞏固修為,長空師弟我們下次再聊吧!”
鞏固修為?武長空聞言有點發愣,看著上一刻還笑顏和熙,這一刻便已失魂落魄的木開,心裏一凜,嘴巴張吐幾次,卻不知說什麼,隻是垂頭應了聲,拉開房門挪步走了出去。
武長空離去後,木開眼神迷離。
這些年不敢停歇絲毫的苦修,父親那望子成龍不成失落的眼神,天藏贏淺笑淡然的儒雅之態,類似情景一一浮現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