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它讓人寂默,沉重,豪無生息。人往往討厭這樣的自己。而這孤獨恰又是人所與生俱來且相伴一生的。黑暗裏是燈火,熱鬧喧囂的凡塵,你卻孤獨的像是站在另一個荒涼的景地。盛華之下的悲傷,悲哀到你在哭泣,沒有人在意,就像你是站在水族館裏,落下的淚,當成了海水。水月空手掌貼著冰冷的玻璃,靜靜的看著玻璃那邊一個個浮起的泡泡。誰也沒有注意到這個孩子。這個孩子很瘦,個子不高,在水族館裏的角落與其說蹲著,倒不如說是蜷縮著。一件黑衣在昏暗處極不顯眼。高衣領遮住下巴,低著頭,額前發絲擋住了眉眼,看不清麵容。水月空收回手掌,抱住雙膝,腦袋埋進臂彎,縮成一團。其實這樣也很好,一個人,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也沒有人來打擾。男孩想到,卻更加用力的環抱雙腿,縮起身子。這樣的我,一定很讓人討厭吧。所以他們都離我遠遠的。也許我真的就是一個怪物,誰願意接納一個怪物呢,誰願意喜歡一個怪物呢?我喜歡你呀!一個甜美的聲音在水月空腦海裏響起。男孩抬起頭,眼前是一條色彩斑瀾的熱帶小魚。“小彩!”水月空有些高興起來,雙手貼上玻璃,腦袋湊了上去。“月哥哥,小彩在這兒呢。”小魚兒隔著玻璃碰了碰水月空的手,聲音再度傳到水月空腦海裏。水月空能和生物對話。打小他就知道。大多數時候是水生生命,也可以說是海洋生物,隻是太少見,多是在水族館裏,而這其中隻有小彩在不斷接觸中熟絡起來,其它都是一見他就逃散開來。
“小彩,你頭上是怎麼了?”水月空指著小魚兒頭上的突起問道。
“因為小彩要化龍了呀!”小魚兒很是高興。
“化龍?”水月空有些發朦。
“是呀,先是要長出龍角,就可以躍龍門了。說起來小彩能這麼快喚醒龍血還是月哥哥的功勞呢!”
“我?我能幫上什麼忙?”水月空驚訝之餘也有幾分興奮,還從未有人這樣說過。
水月空說不上迷信,不過從小到大那些千奇百怪的事還是經曆了不少,嚴格說起來他自己都算得上奇怪了,所以也是相信了化龍一說。
“月哥哥可不是一般人呢!”小彩似乎知道水月空所想,出聲說道。“哥哥身上的氣息很可怕,即使我有龍的血脈也不敢太靠近哥哥,也就是在哥哥身上氣息的牽引威壓下,彩兒才能這麼快返祖,喚醒龍血。”
“我的氣息?”水月空訝然,轉而又是自嘲的說道。“又有什麼區別?還是一樣沒有人靠近。”
小彩正要勸解,卻見到水月空突然攥緊胸口的衣服,豆大的汗水滴下,臉色慘白的不似人樣,麵無血色。
小彩有些著急了。“月哥哥,你怎麼了?”水月空隻覺得心髒快要跳了出來,劇烈的跳動令血液都沸騰起來,但身體裏不知何處又延伸出一股冰涼的寒意,這一冷一熱之間,令水月空都要崩潰了。他隱隱覺得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在指引著自己。他必須去,不然他會後悔一生。
顧不上身後小彩兒的呼喚,水月空咬著舌頭,讓自己清醒了些許,撐著玻璃,踉蹌著向外走去。
一路搖晃走著,行人見著了,馬上又回過身做自己的事。
世間人情冷暖,終不是春暖花開。
“水月空?你怎麼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讓水月空放下腳步,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