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閉上眼睛,等著死神的到來。
但下一刻,他的下巴被抬起,麻木的唇碰撞上微涼的琉璃瓶口,甘冽清甜的液體緩緩流入他的口腔。
窒息感和僵直感迅速褪去。
他震驚地睜開眼睛,看見伊芙正迅速地用藥膏塗抹上他的外傷傷口。
發現他正盯著她看,便挑了挑雋秀的眉。
“以為自己會死然後一了百了?不要太天真了,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斯內普的死法她早就在係統的介紹下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且隻身來到裏德爾的大本營,不帶上一大包靈丹妙藥怎麼行。
“伊......”
黑發的少年嘶啞著開口,他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表達什麼,嗓音幹啞說不出話,隻能竭盡全力地揚起頭,去看她的那雙銀色眸子。
他想說,它們很美。
“別用力,西弗勒斯,”他聽見伊芙的聲音,
“你不會死,你還有......很長很長的、值得去享受的人生。”
又是魔咒撞在一起的轟隆聲。
墨切爾移行到伊芙身邊,將伊芙擁入自己懷中:
“這裏的魔咒太過密集,我們先離開這。”
他冰冷地瞥了地上的斯內普一眼,敷衍地將他用幻身咒隱藏,就帶著伊芙從戰火密集處移行。
大廳裏的光景與剛才完全不同,不再是壓抑的靜默,而是宣泄憤怒的海洋。
一些混血家族和純血家族的巫師們舉起了魔杖,對準了仍然擁護伏地魔的食死徒們。
曾經,他們堅信伏地魔會帶領巫師界走向新的榮耀。
但這幾場殘忍的血洗,讓他們已經明白,絕大部分的人隻是利益的棋子和犧牲品。
是以信仰為餌的殘忍謀殺。
當信仰崩塌,他們將會用自己的尊嚴和全部的力量,來維護心中最永恒不變的那一份虔誠。
厲喝聲、碰撞聲、肉體被魔咒擊中的悶響,還有牆壁石柱被擊碎的轟鳴,像是最奇異的交響曲在裏德爾的府邸裏上演。
但終曲,總會來臨。
“不自量力,沒有肉身還幻想著擊潰我?”伏地魔扭曲的蒼白麵容上皮膚寸寸皸裂。
他身上的黑袍盡數融化成黑色霧氣,它們變作無數長有尖刺的荊棘藤蔓,猛地暴漲,向少年裏德爾刺去。
沒有任何反應的時間,藤蔓在少年身上纏繞了數圈,萬千尖刺狠狠刺入少年的靈體內,想要將他的靈體盡數打散,直至永遠不能成形。
隨著食死徒的主人占據上風,即將勝利的局勢逐漸偏向食死徒的一方。
越來越多的反抗者倒在了咒語下。
鮮血噴湧,潑灑在灰黑色的牆壁之上,慘烈又殘酷。
剩下的人仍在勉力頑抗,但麵色灰敗,頹勢盡顯。
一旁的阿萊克托·卡羅將魔杖幻化成紅色長鞭,鞭尾掃中了盧修斯。
一道深深的血痕驟然出現在盧修斯的側臉,鮮血順著他的臉頰流下。
“下一次,我瞄準的可就是你的脖子了,我會像切老鼠一樣將你的頭從你的脖子上削下來,叛徒!”
她向盧修斯哈哈大笑著。
阿米庫斯·卡羅揮舞魔杖,對準了雷古勒斯。
幾道霸道的咒語讓灰眸少年有些狼狽地閃躲到柱子後麵。
而柱子前高壯的男孩高聲笑著:
“我就說過,你是沒用的廢物,連個咒語都釋放不好的loser——”
轟隆——
轟隆——
轟隆——
震耳欲聾的爆裂聲驟然響徹了整個府邸。
府邸門口被強大無法阻擋的魔法完全轟開。
皎潔的夜色月光終於穿透陰沉幽暗的雲層和濃霧,順著破開的大門照了進來。
白發的老人站在門前,白色咒語隨著他的動作向上飄起,在大廳上空爆發一陣耀眼的強光。
阿不思·鄧布利多的身後還站著許多人。
阿米庫斯被晃得閉上眼的一瞬間,被一發咒語狠狠地擊中,他被撞擊在柱子上,聽到了自己胸肋骨折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