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當它睜大時，淺金的虹膜色配上黑色驟縮的瞳孔，就好似一尾伏在暗處準備攻擊的劇毒的蛇。
“伊芙......”小巴蒂輕輕笑起來，他挺直了總是在伊芙麵前彎下去的脊背，舒展起縮進去的肩膀。
他其實已經長得很高，甚至可以將伊芙整個人完完全全圈在自己懷裏。
“我還在想你什麼時候會揭穿我呢。”他的聲線去掉了平日故作軟綿綿的韻律，隻餘下甜膩膩的腔調，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之後，在死亡之前看見的甜美幻覺。
“因為和你演了很久的戲，我自己覺得也實在無聊。”伊芙銀色的睫半垂下去，遮住了凝著涼意的瞳。
“無聊？”少年瞳孔收縮得更明顯了，連聲音的調子也開始錯亂，“我居然讓伊芙感到無聊，我還真是該死——”
“別發瘋，巴蒂。”
少女的手指伸出，不輕不重地抵在小巴蒂的喉結上。
再緩緩向下，順著他纖長的頸，指腹落在深深鎖骨中間的溝壑裏。
她感到指腹下的皮膚變得灼熱，連喘息和吞咽的起伏都加快了。
“我要怎麼做，才不會讓伊芙無聊呢？”少年的聲音沙啞，脖頸向前探了探，讓她的手指更深地壓在他的皮膚上，在那片肌膚上留下極深的壓痕。
停在他脖頸上的手指頓了頓，倏地捏住了他的下巴，讓他的眼睛直視著她。
“我要你，完完全全地忠於我，愛著我，你的每一寸皮膚、血肉、骨骼，甚至是你的思想和靈魂，都隻屬於我。”
小巴蒂靜靜地看著伊芙，甚至忘記了呼吸。
那種扭曲陰暗又瘋狂的喜悅像是滔天的浪將他整個人席卷，窒息感伴隨著顛覆所有認知的興奮讓他的全身像過了電流一般不斷地顫抖。
靈魂被侵蝕的大片空白好像在這一刻終於被完整填滿，
又好像他這株從骨子裏就爛掉的雜草，終於移到了一方能夠讓他那些如同蛛絲一樣黏膩的根係纏繞的土壤上。
“伊芙，伊芙，伊芙伊芙伊芙——”小巴蒂不斷地、一遍遍地念著她的名字，好像要把名字的外殼用唇齒剝碎，舔舐裏麵銀色的靈魂。
【小巴蒂·克勞奇的忠誠+5，當前進度100.】
“呼吸，巴蒂。”她輕淺地命令他。
少年的胸口瞬間跟隨著她的聲音而迅速起伏，新鮮的空氣溢滿他長時間屏住呼吸的胸腔，似乎在那剛剛短短的時間內，他就獲得了一份新的生命。
“我會永遠臣服你，愛著你，隻為了你一個人而活。”
小巴蒂抑製不住地笑著。
他那飄零無依的靈魂，終於落到了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