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的灼痛感和呼吸的窒息感讓伊芙捏緊了魔杖。
既然係統沒法重置,那她就隻能手動重置詹姆斯的記憶了。
但是一個從遠至近的聲音從他們身邊傳過來。
“詹姆?是你在那邊嗎?”
撫著她臉頰的手顫抖了一下,伊芙趁機推開了他。
萊姆斯從樓梯上走過來:
“怎麼我和西裏斯回頭的工夫,你就跑得沒影......”
他慢慢收音,因為看見了詹姆斯身後的人影。
“伊芙?”
淺茶眸色的少年表情在瞬間變了數變,最後才露出一個清淺的微笑。
“感覺很長時間沒看見你了呢。”
他向前走幾步,在看見少女唇邊的水漬和殷紅的色澤時,額角的青筋還是沒能控製地隱隱跳動著,連手背的筋脈也隨著他握拳的動作鼓起。
萊姆斯努力維持住自己平穩的呼吸,笑著拍了拍詹姆斯的後背。
“話說你們別在這裏站著,說不定一會費爾奇就會衝過來將我們一網打盡。”
“的確很久沒看見你了,萊姆斯,”伊芙終於緩了口氣,鬆開捏著魔杖的手,但回應萊姆斯的話時,還是不由得輕咳了一聲。
這隻牡鹿親吻她好像帶著要把她撕碎吞掉的力度,讓她連咽口水時都感覺到口腔發痛。
“詹姆?”萊姆斯感到他用胳膊環住的少年的肩頸繃得極僵,好像是繃到極致的弦,下一秒就要斷掉。
“哇哦!萊姆斯!”詹姆斯好像剛剛才反應過他走過來一樣,像往常一樣露出一個燦爛的笑,然後用手揉了揉萊姆斯的頭。
“話說,詹姆,你和西裏斯在大廳扔的糞彈沼澤,讓幾個赫奇帕奇學生掉下去了,”萊姆斯的微笑像是麵具一樣掛在臉上,“西裏斯正一籌莫展呢。”
“Bloody hell!”詹姆斯猛地跳起來,“我馬上過去!”
他從伊芙身邊匆匆離開,好像連告別也忘記了。
等到詹姆斯的腳步聲從樓梯上消失了之後,萊姆斯才慢慢走到伊芙身前。
“伊芙,你......還好嗎?”
他有些遲疑地,帶著點自虐的心態詢問著她。
因為他明明知道,麵前的女孩所走的每一步都有著自己的算計,甚至有可能,包括剛才他沒能看見的,他的兄弟和她的親吻。
但是他很希望伊芙能多向他透露一點點秘密。
就像他努力向她無聲地證明著,他並不是毫無用處。
比如他故意勾起詹姆斯對小天狼星的嫉妒,再比如違背自己的內心,在聖誕節的夜晚,放任小天狼星走進了伊芙睡著的臥室。
“如果萊姆斯在說,夜晚這裏會不會很涼,我隻能說的確不夠暖和,”少女笑著晃了晃頭,銀色的發絲似月光一樣的薄涼,“所以我們離開這吧,萊姆斯。”
萊姆斯的指尖狠狠刺進自己掌心。
“好。”他聽見自己恍惚又低沉的回應聲。
她果然,沒有給他任何可以信任的機會。
萊姆斯跟在伊芙身後,眼眸向下,盯著他的漆黑影子完全包裹住了她的。
他們之間的那點微弱的聯係已經消失,而她的信任又如此遙不可及。
倒不如,將一切全部毀掉好了。
......
小天狼星敏銳地揚起頭,在空中嗅了嗅。
他轉過頭,看見詹姆斯一陣風地跑過來。
“怎麼了?”他向詹姆斯身後看了看,“費爾奇變身巨怪在你身後緊追不舍嗎,跑這麼快幹嘛?”
他的鼻端又輕嗅了一下:“你遇見伊芙了?”
戴眼鏡的少年表情古怪地笑了一下,先是看了一眼已經空無一人的糞彈沼澤,又轉過盯著小天狼星的眼睛。
“看見了。”他聲音放得又輕又緩,好像在向自己重複強調著什麼。
“西裏斯,”小天狼星看見詹姆斯的金榛子色虹膜在燭光下沉降為叵測的棕黑色,“你還記得......我們曾經和伊芙打過的一個賭嗎?”
“什麼賭?”小天狼星皺了皺眉,“我們和她打過賭麼?”
他看見他那一貫張揚的兄弟突然輕輕笑起來,是他沒聽過的詭異沙啞的輕笑。
“果然,是要結束了嗎......”
詹姆斯捂住陣陣作痛的額頭,試圖將腦中畫麵拚湊完整。
就在剛剛他親吻伊芙的瞬間,他再一次看見那道夢中看見的綠光,還有幾近破碎難以辨認的畫麵碎片。
“到底是她會贏,還是我們會贏呢?”
詹姆斯無意識地,聽見自己的喃喃自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