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朝詹姆斯眨眨眼,接著蹙起眉,委屈地皺皺鼻子,甩了甩灼痛的手背。
“不是——我不是在擔心這個,我的意思是我們不是故意要傷害到你的!”
詹姆斯臉上開始發熱——並不是因為魔藥的效力,而是因為他有些急切地想要表明自己。
他齜牙咧嘴地手舞足蹈,像個成精的火球。
如果是詹姆斯的父母看到這一幕,肯定會嘖嘖稱奇。
他們這個很少意識到自己錯誤的兒子,居然會選擇主動承認錯誤,而且還是中了別人的惡作劇之後。
“的確是我指揮西裏斯拿魔杖的方向錯誤啦,但是...但是西裏斯肯定是罪魁禍首!”
詹姆斯迅速把小天狼星拉出來墊背。
他的手指向後一指。
身後的男孩才怔怔回神。
小天狼星正抓著自己變成銀色的頭發發愣。
他厭惡布萊克家族。
就像厭惡自己的黑發灰眼一樣。
那些沉澱凝結於純血統骨子裏的基因如此頑固,就像沃爾布加越來越苛刻又不可理喻的要求。
她將他塞進名為愛他的罐子裏,抽取掉裏麵所有的空氣,試圖塑造出一個她喜歡的兒子形象。
——不能做有汙布萊克家族的事情。
不能與麻瓜交友,不能行為舉止沒有禮數。
小到發型上一絲一毫都必須毫無挑剔,大到無視他們尊嚴的家族聯姻。
雖然沃爾布加愛他,但是家族與血統要淩駕於所有之上。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他感到厭煩。
他甚至會因為看見長廊裏那一排被砍掉的小精靈頭顱的標本而嘔吐。
當伊芙潑灑來的藥水順著他的頭頂流下來,讓他看見自己的發色慢慢變成銀色。
他有一種短暫的、感到有欺騙性的解脫感。
這種感覺來自於那場見到伊芙的晚宴。
那銀色發絲似是他見過的晴朗夜空中的星辰,與映襯它的幽深黑色完全不同,粼粼閃著足以打動所有人的光。
——“笑一笑吧,小先生,做你自己。”
這是那次伊芙病愈的晚宴上,她偷偷對自己說的話。
也許她自己已經不記得了。
當然也不會知道自己那雙流淌著銀河的眸子有多麼的璀璨。
他當時回答了什麼呢?
大概是一句孩子氣又非常沒有禮貌的話
——“你知道什麼。”
他不應該這樣說的。
但是那些刻進骨子裏的驕矜讓他總是說出言不由衷的話。
西裏斯恍惚地抓著發絲,讓漂亮的銀色光芒蕩漾在眼底。
這明亮的、閃爍的顏色讓他難以自抑地產生一種
——不可名狀的、羞於啟齒、仿佛自己另屬他人的迷蒙竊喜。
【西裏斯·布萊克的忠誠+5,當前進度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