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末,這就是你試圖動微微的代價。”
談末失去最後一絲力道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便是這句,那個她下定決心要用心愛的男人,她的未婚夫傅天樞所說的。
要問她恨嗎?
怎麼可能不恨!
她本也不是談家正統嫡出千金,在外麵看似風光,實則在談家根本不受待見。她的父親指望她來和傅天樞聯姻,鞏固他的商業帝國,她名義上的母親視她低賤,雖說不會動手打罵,但也冷嘲熱諷不離口。而他的哥哥更是過分,麵上對她溫和有加,暗地裏不知陷害算計了她多少回。
她過得不幸福,但她不是那種沒有自知之明的貪心女人。她清楚地明白自己並不是真正的世家千金,她沒有資格要求所有人都看重她,她隻是渴望離開這樣一個家,擁有屬於自己的家庭。
因此,當她知道自己不得不嫁的男人是個怎樣優秀的人後,她動心了。她想,就這樣吧!這輩子,愛著這樣一個男人,和這樣一個男人組成一個家庭也不錯。
她決心去愛了,將整個心都捧到了這個男人麵前,卻不想這個男人不僅不領情,還為了一個不知所謂的女人羞辱她,折磨她。甚至到最後殺了她,將她拋屍於此。
這裏是座山林,傅天樞的地方,幽深危險,沒有特殊情況根本沒有人會出現在這裏。
她談末的葬身之地恐怕這輩子除了傅天樞,沒有人會知道了。
今天的天氣真糟糕,不久會下雨吧?
談末閉上眼,腦海裏閃過很多畫麵,談家的、傅天樞的、朋友同學的……有痛苦的,有絕望的,有委屈的,也有自以為幸福的。最後的最後,這些好像都不重要的,重要的竟然是此時糟糕的天氣真是和淒慘的自己相配透了。
嗬嗬……談末,你這一生就是個笑話,絕世大笑話!
疲倦地閉上眼,陷入了一片黑暗。
……
談末沒有想過,這輩子她還有睜開眼睛的機會,然而還未等她為這種狀態驚訝多久,就發現自己仍舊以著死前的動作躺在地上。
身體早就涼透了,僵硬了……
下雨了,磅礴大雨打在她的身體上劈裏啪啦直響。
談末清晰地感受著這些,卻怎麼都控製不了自己身體做一絲的動作。很久之後,她才慢吞吞地意識到,自己是真的死了,死透了。
身體是死透了,卻不知為何靈魂沒有消散,仍舊禁錮在這具身體裏,不能離開絲毫。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怨氣未散,不能投胎嗎?談末轉動著明顯遲鈍了很多的思維,自嘲似地想道。
談末就這樣一動不動地躺在自己的屍體裏,感受著屍體的腐化。日複一日,月複一月,直到身體化為白骨,談末都沒有能夠離開自己的身體。
近一年的時間,這裏沒有任何人再來過。外界已經沒有誰再提起過當初知書達理,漂亮可人的談家千金,談末。所有人都像忘了有這麼一號人存在一樣,隻是偶爾談起“傅天樞的未婚妻”這幾個字的時候會詭異地頓了頓,然後心照不宣地改成白微微這個名字。
2015年夏,無人問津的山林迎來了近一年來第一個外人,此人一身黑色鬥篷從頭罩到尾,看不出性別麵貌。露在外麵的一雙手白森森的,說不出的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