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新微笑道:“陳兄,我們和你說這番話,並不是說讓你責罰陳清風。所謂侯門深似海,事實上這種大家族之中,為了爭權奪利,兄弟反目,父子成仇的現象太普遍了!我們雖然不認同,但可以理解。主要是為了陳陽……”
陳鐸輕輕點頭,已經明白了幾分。
話到這裏,幾乎已經說開了,嶽南接口道:“我們與陳錚都是幾十年的朋友了,我們不想看到陳家隕落與崩壞。而選擇合適的繼承人,對一個大家族的延續與發展來說,至關重要!我們三位一致認為,陳陽是最佳人選!”
“謝謝三位老哥哥提點!”
陳鐸神色凜然,然後深深地鞠了一躬,驚得魏道明、嶽南、宋慈新連忙還禮,道:“使不得!你太多禮了!”
“不是我見外!唉!”
陳鐸直起身來,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不無戲謔感慨地道:“三位老哥看得明白啊!所謂富不過三代。是有道理的。守業者守成有餘,進取心不足。一部分人,隻想著分食蛋糕,而不想著把蛋糕做大!爭權奪利,彼此傾軋,內耗嚴重!一部分人,創業者那種艱苦奮鬥的精神已經消失殆盡了,驕奢淫逸,貪圖享樂!在陳家,這兩種極端情況普遍出現,陳家的實力已經大不如當年了!陳家現在不過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罷了!”
“陳鐸你能有如此清醒的認識,就說明陳家還有希望,我們就放心了。”魏道明點頭說道。
“我已經有了這種認識,但遠遠不夠。”陳鐸苦笑道:“一方麵,我已經老了。活不了幾年了。另外一方麵,我醫道上並不出眾,也難以服眾!眼下,我與我大哥陳錚都想推舉陳陽上位,但我們還有顧慮!”
“什麼顧慮?”
“陳家家大業大,我們作為陳家的上層,顧此失彼,管教不周,致使陳陽在陳家受過陳家子弟的許多侮辱乃至虐待!以至於陳陽在未成年的時候,就離家出走,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陳鐸滿臉慚色,搖頭輕歎,道:“雖然這些事已經過去很久了。但我相信陳陽不會輕易釋懷。”
“若是以振興中醫來說服他,我想他深明大義,應該能接受!”嶽南說道。
陳鐸道:“這隻是一個方麵,此外,雖然我與大哥已經將陳陽列為家主的備選人員,但家主候選人必須經過醫道與武道的雙重比拚,陳陽也不能例外,必須要經過這個程序。我想以他現在的性子,恐怕不會受此束縛……”
“何必這麼麻煩?既然陳錚老哥已經認同了陳陽,直接一紙命令傳達下去,誰敢不從啊?陳錚老哥還是很有威望的!”宋慈新眉毛一揚,不屑地說道。
陳鐸苦笑道:“這是陳家傳承二百多年的家規規定,我們輕易不方便改弦更張。但這還不是最重要的原因。更重要的是為了家族團結!陳家二百多年來,從來沒有過隔代傳承家主之位的先例。陳陽這已經是開天辟地頭一回了,容易引起非議。”
魏道明三人都是點了點頭。
陳鐸說道:“而且,陳陽少年時代,醫術與天賦都很差,並被人看好。再加上他離開陳家已經多年了,影響力本來就弱,他不作出一點成績,別人不會服氣的。這就會導致陳家的內亂。而現在陳家經不起內耗了!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將這些矛盾化解在一場醫術與武道的綜合較量之中!”
“陳鐸兄你的意思是讓我們三位老哥們來當這個說客?”嶽南問道。
“沒錯!”
陳鐸苦笑著點了點頭,道:“現在陳陽他另起爐灶,一攤子事業做的有聲有色。現在不是我們給陳陽提供平台,而是我們陳家需要陳陽來挽救!可是,我們忽視他太久了,陳家也虧欠陳陽真是太多了!我都不好意思開這個口!所以,隻能依靠你們這幾個外人了!真是讓我慚愧啊!”
“且不說我們和陳錚的幾十年的交情!”
在三人對視了一眼之後,魏道明開口道:“就是為了中醫的發展,為了陳陽個人的發展,我們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藥王館陳家式微,我們一定會盡力促成此事!”
“隻是,我們和陳陽也沒有很深的交情!”
嶽南皺眉說道:“這件事還得做好鋪墊,徐徐圖之!陳陽是個天才人物,就怕他恃才傲物啊!”
“沒錯!我們要打入陳陽內部!”魏道明狡黠地眨了眨眼睛,道:“先和他建議深厚的友誼,然後就方便說服他了!”
“勞煩三位老哥費心了,拜托了!”
陳鐸衝他們抱了抱拳,再次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憂心忡忡地鑽進了商務車,離開了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