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山林看著眼前的老子恒,馬上不高興道:“我說老子恒,這要讓人看見我和你一起吃飯,我這在京城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老子恒仿佛沒聽見,直接坐到位子上,道:“好像你名聲在京城多好似的。”
說完轉身麵對攸小蘇道:“我是來和這位小兄弟喝一杯。”
廖雲錦直接替攸小蘇回答:“他不喝酒。”
攸小蘇紅著臉向老子恒歉意的笑了笑。
老子恒道:“無妨,喝茶也行。不知二位怎麼稱呼?”
“攸小蘇。”
“廖雲錦。”
“原來是攸老弟和廖姑娘,幸會……幸會。想必這小子已經把我身份告訴了二位。不過其餘的當個笑話聽就好,做不得真。”說完,老子恒一杯酒下肚。
端木山林道:“喝完了?喝完還不走?”
老子恒瞧了眼端木山林“你著什麼急?”
又對攸小蘇說:“我見攸老弟就覺得甚是有緣,以前未曾見過,應該不是京城人吧。”
攸小蘇道:“嗯,不是。”
“那來京城做什麼?看老弟年紀莫非是參考的?”
“嗯。”
“嗬嗬,那我猜肯定奔著院試而來?”
廖雲錦好奇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老子恒把玩著酒杯說:“能讓端木山林這鐵公雞請到尚善樓來,怎會是俗人,是吧,山林?”
“老子又和你不熟,別叫那麼惡心。”端木山林說話聲音很大,卻沒有反駁。
老子恒又看向廖雲錦道:“這位廖姑娘定是廖正安、廖員外的千金了。”
廖雲錦問:“你認識我爹?”
“算是有些生意往來。”
“你還做生意?”
“不自己賺錢,怕是早餓死在京城了。”
端木山林大笑一聲,說:“你會餓死?你會缺錢?這京城人加起來怕是也沒你老子恒有錢。”
攸小蘇和廖雲錦被兩人說的話,搞的有些不明所以。
老子恒端著酒杯,食指指著端木山林笑道:“你小子真不地道。”
這時,攸小蘇突然回頭,發現那瞎子不知何時已經站在身後,自己卻全然無知。
瞎子開口:“少爺,咱們該走了。”
“嗯。今日有幸見到二位,希望來日再會。”老子恒起身對攸小蘇和廖雲錦抱拳道別。
攸小蘇顧不得端詳那瞎子,起身抱拳回禮,廖雲錦學著攸小蘇的樣子也做得有板有眼,端木山林則眼都不抬一下,裝作沒聽見。
老子恒轉身道:“結賬!”
小二聞聲剛跑過來。
“這桌也算我的。”說罷,拿起剛用過酒杯放在小二的手內。
小二不解的低頭看向手裏的酒杯,頓時臉色大變。剛才明明是白瓷的酒杯怎麼到手裏變成了金的?杯中明明還有少許殘留酒漬。想著眼前人的身份,絕不可能會騙自己,但這轉手之間變化讓人匪夷所思,有些接受不了,於是愣在原地,不知這金酒杯該不該收。
廖雲錦小嘴微張,雙眼驚奇的很,驚奇的是這戲法做的神乎其神,讓人有點石成金的感覺。
端木山林臉色更加難看,低聲道:“囂張個屁啊。”
攸小蘇看老子恒說結賬後又拿起酒杯的舉動,有些好奇。但酒杯從老子恒手中放到小二手中的霎那,好奇變成了震驚。這並非是偷梁換柱的戲法,而是實實在在練氣者中執氣境界大成的表現——改變所執器物的本質。隨而震驚又變成了釋然,原來端木山林早知老子恒的本事,又想到一個身在敵國的質子,卻有點石成金的能力,真是讓人不知是好事是壞事。
攸小蘇看著老子恒和瞎子離開的背影,回想從烏鎮到京城一路遇到的人和物:熱情過度的廖員外、執氣境的劫匪、身世不凡的端木山林、有眼睛的羽毛、會說人語的鳥、算卦的空明和尚、手帕遮麵的小樓姑娘、點石成金的烏國質子、高深莫測的瞎子。此時方才意識到隻不過短短幾日便見到這麼多奇人異物,京城果然如福伯所言一樣是雲高水深、臥虎藏龍之地。隨後又心裏很是開心和興奮,因為終於如願置身於向往的京城,而且京城並沒讓自己失望。
“人都走了,傻笑什麼,那戲法有那麼好看麼?”廖雲錦明明自己很感興趣,卻問攸小蘇。
攸小蘇傻笑點頭,道:“嗯,好看。”
端木山林此時感覺自己頭頂烏雲密布,臉色如剛擰過的抹布一樣難看。本來那瀟灑結賬,轉身離開的背影應該是自己,身邊兩人眼中的崇拜的目光所指也該是自己。都是那老子恒,碰到他準沒好事,自己偏偏又拿他沒辦法,於是越想越是胸悶,越胸悶越口渴,春漿如水般一杯接著一杯灌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