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這一次的治療依舊沒有取得效果，轉院也提上了日程，這樣就意味著分別的日子就要到了。
在此期間，寧馨也趁齊衡來醫院探望的時間，和他談了談。
在醫院的小道上，兩人並肩而行。
齊衡說著學校的事，還有高考就快要到了，也囑咐她把落下的試卷補上，自己也會幫她複習的。
看著侃侃而談的齊衡，言語中盡是兩個人之後的學習規劃，那離別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還是齊衡發現了她的不對勁，“寧馨，你怎麼心不在焉的？”
“我……”
以為她還在為阿姨的事自責，就想著讓她轉移一下注意力，語調微揚，驕傲道：“我說的可都是很重要的，你不認真聽，到時候別怪我超過你。”
寧馨偏頭看他，“這麼自信？”
“那當然，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我可是勤耕苦讀。”齊衡自信滿滿，“畢竟我一個人，可是背著兩個人的希望。”
說著手指還在兩人之間來回指。
“齊衡。”
“啊？怎麼了，叫的這麼正式。”
寧馨並未理會他的調侃，“你想聽聽我的故事嗎？”
齊衡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和她對視，臉上是許久不見的認真。
當一個人想告訴你她的過去，那證明你走進了她的世界，即將見到一個完整的她。
“好啊。”
見齊衡答應，她突然又有些猶豫，而齊衡也沒有催促她，隻是靜靜地等著，做她最忠實的聽眾。
良久，寧馨開口，“在我五歲以前，他們都說我是桐城的小公主，我也以為那就是我的一輩子。可是……”說到這裏寧馨雙眼泛紅，下意識地仰頭，想讓眼睛裏的水倒回去。
“舅舅去世，外公病重，我也被診出了抑鬱症。那時候是媽媽撐著賀家，我一個人被送往了國外，整整十三年，陌生的麵孔，陌生的吃食，陌生的語言，什麼都是陌生的。”
說道這裏，寧馨停頓看向齊衡，眼中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和決絕，“所以，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我……”
等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逃避了。在知道他們要去國外治療的的時候，齊衡就想到了這種情況。
這幾天他也是有意識的在回避這種問題，一個不說，一個不問，還能騙騙自己，可擺到了明麵上，那就沒辦法再逃避了。
因為他沒有任何立場去阻止一個女兒想要陪伴父母的心。
而且對著那雙眼睛，他任何反駁的話也說不出口，他可以拒絕，但那也不是他了。
齊衡不說話，情緒也有些低落。
寧馨也知道，離開或者留下，都不是什麼好的決定，但凡有第三種選擇，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去努力地選擇它。
感覺到氣氛有些沉重，她故意提了另一個久遠的話題。
“其實我知道，在我們還沒有見麵的時候，你就對我有些不滿。”
這也成功的讓還沉浸在上一個話題的人沒有反應過來，茫然地“啊”了一聲。
“不是的，寧馨，你誤會了，我……”
想明白後，認真聽的齊衡被點名，瞬間有些慌亂，想要解釋卻被寧馨打斷。
“你先聽我說完，不怪你不喜歡我，其實我也不喜歡那樣的自己，還好我遇到了你們。”
“那你可要早點回來，別讓我，我們等太久。”
“會的，畢竟…”寧馨頓了頓，“你們在這裏。”
很快國外的學校也聯係好了，其實憑寧馨的能力，參加的競賽，獲得的證書，在國外上學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賀黎的病情不能拖，也是怕到那邊忙不過來，所以寧肅帶著賀黎先一步離開，等那邊安頓好了，再回來接她。
在送父母離開後，兩人走在回公寓的路上，那裏還有一些東西是要收拾一下的，然後就要搬回老宅，一邊陪著外公，一邊等那邊的消息。
齊衡率先打破沉默：“你什麼時候走？”
“等他們在那邊安頓好了，就會告訴我的。”
又是一陣沉默，齊衡停下腳步：“寧馨。”
被叫到的人應聲回頭：“嗯？”
“沒什麼，就是突然想叫叫你。”
寧馨來到他身前，好奇道：“這又是什麼新花樣？”
齊衡故作輕鬆：“是啊，網上看到的。”
寧馨笑了笑準備繼續往前走，卻被齊衡拉住。
“寧馨，我們是一樣的嗎？”
她歪頭故作不解，“一樣的地方很多，你指的是哪方麵？”
齊衡下意識地抿嘴，垂在兩側的手緊握，“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