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天幕,明亮的星辰。

廣袤無垠的宇宙,繁星點點。

天藍色的星球,朦朧的白霧,一片寂靜中,緩緩旋轉,幽雅而高貴,美麗而神秘。

突然之間,空間劇烈顫動起來。巨大的能量如波濤一般,一圈圈發散出去。在波濤的中心,一扇門慢慢浮現。

一切重歸平靜,門開了,兩條人影閃現,一老一少。

老的鶴發童顏,白衣勝雪,飄然欲仙。

少的黑發披肩,沉靜中帶著張揚,溫和裏透著驕傲。

沐浴在金光中的兩人,俯臨天地,宛若神祗。

“你決定了?”老者注視著腳下的星球,開口。

“恩。等我一宣布,那群蒼蠅就會盯上這裏、蜂擁而至。所以要盡快解決。”青年的聲音沉穩,語含憂鬱,與年輕、陽光的外貌截然不符。

“那好。”

老者攤手,掌心出現一點白芒,無數道光爭入其中,凝聚起來。亮點迅速漲大,眨眼便盈盈一握。光球長到手掌邊緣時便不再生長,亮度驟升。光亮漸強,直透蒼穹。終於,它再也承受不住自身的亮度,無聲地炸裂開來。鋪天蓋地的金色字符沒有了束縛,向著無盡的時空逃逸。

“甲子丁己寅癸醜壬庚戊辛戌丙乙酉未卯申辰亥巳午……”古老的音階飄蕩在更古老的空間中,仿佛一根看不見的繩子,將字符們串起,牽向遠處的行星。

金色的光帶繞了上去,纏纏mian綿,曲曲折折。一圈圈,一匝匝。

“甲!”最後一個字符收攏,首尾相銜,無始無終。

整個星球被牢牢套住,雲氣翻湧,掙紮扭動,卻不得自由。

老者雙手急動,靈光閃爍,金甲巨人隨印而出。

“乾、坤、震、巽、坎、離、艮、兌。”

八名守衛圍成一圈,金鏈如有感應,鏗然繃直。

“葛子,快!”

青年聞言展臂,幽深的火焰衝天而起,在遙遠的星空綻放,散成星雨,紛然灑落。

刹那間,藍色淹沒了一切,破開空間,逆轉時間,悖逆萬物,照耀三界。就此一刻,天地黯然,日月無光。一刻之後,煙消雲散,了夢無痕。

時空平複,萬籟俱寂。

“成功了。”兩位神祗長舒一口氣。

老者回頭,麵帶慈祥,語氣決然。“老夫去也。”一道金光,直奔下去。

敬佩、感激、不舍,萬千情感化作眼神,目送蒼老挺拔的背影沒入雲層。

“種子已經撒下,何時能見成果?”隨著喃喃低語,年輕的神轉身入門,消失不見。

天地間又隻剩下天藍色的星球,緩緩旋轉,更添幽雅,越發神秘。

帝禹夏後氏八年春,會諸侯於會稽,殺防風氏。

夏六月,雨金於夏邑。

秋八月,帝陟於會稽。

禹立四十五年。禹薦益於天。

七年,禹崩,三年喪畢,天下歸啟。

——《竹書紀年》

莫離躺在床上,頭痛欲裂。

“小夥子,你叫莫離是吧。你看哦,是這麼回事:你們還年輕,不懂事,許多東西尚未經曆過,所以作出的判斷難免有所誤差。小茵還小,有點任性、一時衝動,也是再所難免的嘛。伯父建議你們暫時冷靜一下,考慮清楚了,再作決定也不遲。”

“伯父,您是什麼意思?覺得我和她不合適你就直說,不用拐彎抹角。”

“就是這個意思!你看看你,長得跟個冬瓜似的,要貌沒貌,要才沒才。你那窮鬼爹媽,要錢沒錢,要房沒房。你哪一點配得上我們家小茵!大三了是吧,有方向沒有?出國?直研?都不行吧!寫書?寫書能當飯吃啊!真不知你爹媽是怎麼教的,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還想碰我們家小茵,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樣子!”

“伯母,大聲吼叫不能成為您的論據,辱人父母卻能證實您的卑劣。我和小茵談戀愛是我們自己的事,別扯到我爸媽。如果你再敢出口傷人,那就休怪我不客氣。”

“怎麼著?不服氣啊!我就是說了,你又能怎麼樣?打人?你來啊,看我怕不怕你!……”

“阿怡,你少說兩句!那個…莫離啊,大家火氣都小一點嘛,今天是來商量事情的,不必吹胡子瞪眼睛吧。莫離啊,再過一年,你也要畢業了。現在的大學生工作難找哇,你的專業又比較冷門。就算你和我女兒走到一起,以後怎麼養她呢?我看不如這樣,我有一個朋友的單位正好要招實習生,你先去試試。如果做得好,一年後就有一份穩定的工作了。再奮鬥個幾年,等有了地位有了實力,大丈夫何患無妻嘛!到時候你眼界開闊了,就會發現,小茵她也不是那麼理想的嘛。”

……

“伯父,謝謝您的好意。不過我這個人比較愚蠢,也從不看戲,所以很難理解您二位的雙簧。我覺得如果我答應了你,連我自己都會看不起我自己。”

“年輕人,說話別太衝,我一翻心意,你今天不接受,將來可別後悔莫及!”

“你給我滾,滾出去!我們家小茵再也不會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