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正是所長。他把一雙雞爪子似的手指在頭上舞來舞去。手指運動過後,留下十條白色的尾巴,像戰鬥機飛過的痕跡。不知道他是在作法,還是在運氣,反正是準備什麼動作。
你真的想知道本大爺的姓名?老頭把尖刀放回口袋,把鬆球掛在腰上,拍拍手,說,那叫我荒土好了。荒山的荒,土地的土。
哎呀,我的天!所長說,如雷貫耳啊!大名鼎鼎的蛇族蟒針第二高手,西南原野村夫的大弟子,宇宙誰人不知?兄弟久仰,久仰。失敬,失敬。
呸!荒土一口痰吐在地上,罵道,你算什麼東西?敢跟我稱兄道弟?你不就是敖廣手下的癟三無影手嗎?你的真名叫李皮匠。你騙得了別人難道騙得了我?你不在水裏當臭妖怪,跑到我們陸地上來裝啥子法官?興啥子風作啥子浪?我看你是骨頭癢了。
哎,無影手說,荒土同誌,話不能這麼說,這麼說就顯得你孤陋寡聞了。誰說大陸就一定歸你們蛇族管轄?我們龍族就不能上來玩玩?是玉帝規定的?還是如來規定的?沒有!統統沒有!誰也無權規定。茫茫宇宙,有能者居之?你隻要有本事,盡管去占領,盡管去開發,哪有天生什麼地方就該是誰誰擁有的道理?觀念這個東西嗎,不能一成不變的。我們為什麼不可以離開海洋,把活動範圍安遠一點呢?大陸海洋是鄰居,本來一家親嗎!難道這點道理你也不懂?我看你都活了這把年紀,真是越老越糊塗了。越老火氣越大,腦筋越不開竅。
呸!你少跟我強詞奪理。荒土說,你做了多少壞事,我們蛇族心中有數。你鼻子上插根蔥——裝象。那我問你:敖廣吩咐龍騎兵到處追殺我們蛇族,海裏的蛇兄弟如同驚弓之鳥,四下裏逃命,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有這種事情嗎?無影手說,哦,讓我想想……的確有那麼回事。我也處決過部分違法亂紀的小蛇,但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據我所知,真實的情況是,你們蛇族多數姐妹不太習慣海裏的生活,然後搬到陸地上享清福去了。有什麼奇怪的呢?你們本來就是兩棲族嗎?你們過慣了海裏的生活,想換換口味,以青蛙族為榜樣,那是你們自己的選擇,與我們龍族無關。你們願意成天上去,下來,下去,上來,來來去去,自由灑脫,那是你們的福分。但不要把汙水潑在我們的身上,好嗎?
無影手一席話,說得頭頭是道,理直氣壯。
荒土說,狗日的還要狡辯,你隻有哄三歲的娃娃差不多。你們口口聲聲說青蛙族是自己願意離開故鄉的,那我再問你:白意林是誰打傷的?他一到海裏為什麼就會受到攻擊?
無影手說,你說白玉蟾的老二?別提了。提著我就生氣。那家夥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竟敢在我們龍宮來偷龍珠,簡直膽大包天。可惜天黑,被他給跑掉了。
摩侯羅迦輕輕說,哎呀,原來那天晚上我遇見的青蛙王子就是白玉蟾的二公子白意林,幸好沒有把他吃掉。
龍枝說,我們吃掉了他們青蛙族的鎮塘之寶天蟾金珠。白玉蟾和我父親打賭,輸了金珠,白意林不服氣,跑到龍宮去向我父親要,結果給手下打傷。你身上比凡人高出一級的能量就是金珠的力量。青蛙族失了寶貝,一定不會放過我們,這下惹大禍了。
摩侯羅迦說,那我們怎麼辦呢?青蛙族人多力量大,找麻煩是很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