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話語投機,一時竟忘了時辰,眼見著就到了用午膳的時候,趙亦嚀便起身告辭,慕晚邀她一同用午膳,趙亦嚀也沒有推辭,打發身邊的貼身丫頭回府說明情況。
“早就聽聞趙小姐乃京城第一才女,未曾想竟也善騎射。”
“才女不過虛名,如同眾姐妹一般,也是打發時間罷了,我倒是羨慕將軍能如同兒郎一般灑脫。”
慕晚確實是個特例,古往今來從未有女子上戰場的,更別說還坐到了她現在這個位置,也算是另類的權傾朝野了。
趙亦嚀也是十分敬佩這位奇女子,不過及笄之年便已是統帥三軍之人,世人皆道女子理應三從四德,一生都在依靠男人,而慕將軍卻從中殺了出來,便是那些老頑固都敬佩不已。
“小妹,快出來看,我尋了一隻鸚哥。”慕淮回來了。
慕晚起身到外麵,趙亦嚀也緊跟了上去。
隻見蘇硯手裏提了兩個鳥籠,裏麵是一對靛頦,慕淮還提著一隻鸚鵡,還是頂好的紫蘭金剛鸚鵡。
慕晚奇怪,怎麼出去一上午,回來就帶了這麼名貴的鳥,尤其是這鸚鵡,不過礙於趙亦嚀在,她也不好多問。
慕淮看見了慕晚身旁站著的趙亦嚀,“趙小姐,可好些日子不見了,現在我小妹回來,咱們以後可要多走動啊,她在邊境這麼多年,京城都沒知心人說說話,欸,該用午膳了,趙小姐留下來一塊吃飯啊。”
趙亦嚀微微行禮,不失禮貌的笑著。
用膳時慕淮的嘴就沒怎麼停過,一個勁的把菜往趙亦嚀麵前推,生怕她吃不飽,不好意思吃似的。
慕晚看出她的窘迫,不由得心想,留趙小姐一起用膳是個錯誤的決定。
“兄長,食不言,寢不語!”
慕淮哪管的了這些,“都是自己人,哪來那麼多規矩啊,咱們裝給外人看,沒外人咱們怎麼舒服怎麼來。”
用完午膳慕晚就強行將慕淮打發走了,她又命人備了些茶點在涼亭裏,方才她見她都沒怎麼吃,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合她胃口,亦或是自家兄長的緣故。
“兄長的性子確實有些……嗯……讓趙小姐見笑了。”
“王爺性子豪爽。”
慕晚笑道:“他的名聲我還是知曉的,有心改變也得慢慢來過。”
趙亦嚀淺笑,“王爺今早的事早已傳遍京城,我來時還聽見百姓說啊,這叫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對了,將軍可知這兩日京城各官員都在教府中小姐騎射,以往可鮮少有官員教習女兒騎射呢。”
“是麼,我讓屬下選了幾匹性子溫順的馬,既如此,便當做給她們學會騎射的禮物吧。”
隻一日,慕晚和趙亦嚀二人便已覺得相當熟稔,慕晚親自將趙亦嚀送到府外,看著趙府的馬車漸行漸遠。
蘇硯道:“趙小姐的話語間夾雜著些許試探之意,小姐,慕家當真可以獨立兩派之外?”
“咱們這位逸王爺趁著東黎與南陌開戰,在朝中攪弄風雲,都快幹成攝政王了,在陛下眼皮子底下做成這般大事,足以見其心機手段之高明。”
慕晚話鋒一轉,“不過,表麵看上去逸王是趁著兩國交戰時動手,可若……”
蘇硯:“小姐是覺得逸王與南陌有勾結?可兩國交戰已持續數年,小姐三歲便跟隨將軍在邊境,那時逸王也不過八歲。”
一個八歲的孩童能做到這般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的。
是啊,逸王如今也不過二十歲!
“許是我想多了……兩派之爭說到底也是南榮家內部的爭權,隻要是南榮家的血脈,誰當皇帝,都一樣。”
慕晚不參與黨爭的想法也必須讓旁人知曉,否則她和哪家女子交好都要被按上親近一派的帽子。
賞花宴也不是白去的,和月郡主更不是白組織的,端國公自然是皇帝那一邊的,所到之人也大多是皇帝那一派的。
但她事後是給所有官員家的小姐發的帖子,此行為已是向旁人傳遞了她要保持中立的信息。
若有誰沒想明白的,日後再說出她偏向誰站隊的,打一頓便是。
兩派相爭,手握軍權的人勝算總是極大的,可與南陌的持久戰剛打完,西蜀和北辰尚且在一旁虎視眈眈,這個時候自然是防禦外敵為主,兩方自然不會對軍權如何。
慕晚不用同其他大臣一般每日上朝,如有需要她上朝時自然會有宮裏的人通知,不過那時便是敵國有異動之時。
慕晚跟隨父親在邊境足足駐守了十二年,說起來兩軍交鋒總體來看很少,有時一兩年都沒有動靜,三軍統帥在邊境十二年,也是破天荒的頭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