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看了一眼一臉安詳的人兒，轉身，輕手輕腳地走出去，小心翼翼地關上房門。
房門關上的那一刻，寶妹的眼睛慢慢地睜開。
伸手，摸摸剛才被他吻過的地方，心裏，湧起一絲甜蜜，但隨即，又被一股罪惡感所替代。
她是那麼地恨他，可是，她居然允許他吻她？而且，剛剛還和他有說有笑，還居然生出幸福的念頭！
康寶妹，你怎麼這麼沒出息！那個人，不是你該愛的，不是你愛得起的！
你恨他，比誰都甚！
你怎麼可以允許自己的心一直沉淪？
康宏宇剛起床，就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他一邊穿外套一邊走到門邊，打開房門。
“康哥。”程子鈺走進來，臉色有點蒼白，大概，昨天一晚上都沒有睡好吧。
康宏宇的眼裏閃過一絲擔憂，還有那麼一絲愧疚，但隨即，他用公事公辦的口氣問：“什麼事？”
“康哥，昨天……”子鈺猶豫著要怎麼說出口，其實，他想問的是，昨天他看見的，都是真的嗎？難道康哥對寶妹也有了男女之情嗎？不再拿她當妹妹？
“麥佐森那邊怎麼樣了？”似乎料到他要說什麼，康宏宇打斷他的話，同時倒了一杯咖啡給自己，再拿起桌上的報紙，坐在沙發上，快速地瀏覽，一副很忙的樣子。
“沒什麼動靜。”子鈺訥訥地回答，為什麼康哥要回避他的問題呢？
“繼續盯緊，一刻也不能放鬆！”康宏宇一邊丟下一張報紙，拿起另一張，一邊沉著冷靜地吩咐。
“我知道，康哥……”
“皇甫傲那邊怎麼樣？”他絲毫不給他說太多話的機會。
“哦，他在澳門有一處極為隱蔽的住處，上次，可能寶妹就是被他帶到那裏，所以我們才找不到。他最近一直在澳門，接觸的，除了女人，沒有任何可疑的人。”
“查查這些女人！”
“康哥，那隻是他的情人！”
“查下去！”康宏宇才不相信，這些女人僅僅隻是情人那麼簡單，或許，這些都是他雇的殺手呢。用女人，更能讓別人麻痹大意，現在，不是連子鈺都認為毫不可疑嗎？
“是……康哥！”子鈺有點勉為其難，但，既然康哥這麼說，肯定有他的道理。“那個……昨天……”
“還有，派一些生麵孔去聯絡那些舊部下，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派去的這些人跟我們有關係，原班人馬虛晃一招，把對手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康宏宇再次打斷他的話。
“是，康哥！”程子鈺不得不佩服，康哥就是有能力把看似難到繼續不下去的事情簡單化。
“我還有事，先走了！”康宏宇丟下報紙，不等子鈺再說什麼，大步向門外走去。
他不想讓子鈺的問題問出口，是因為不願意回答嗎？還是在考慮怎麼回答？他和寶妹之間的關係，似乎很難向外人說。
但是，不說清楚，對子鈺似乎不公平。再說，他有什麼不敢說的呢？他愛寶妹，這是事實！為什麼不敢說呢？他應該說出來，讓子鈺知難而退放棄寶妹重新尋找幸福才對。
康宏宇，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優柔寡斷？
停下腳步，轉過身，想要把心裏想說的話一古腦全說出來。
“康哥，我出去安排這些事！”子鈺略一低頭，從他身邊走過去。
“子鈺……”康宏宇叫住他。
“沒別的吩咐的話，我走了！”子鈺有些倉促說著，大步走出去。
他忽然很害怕，害怕康哥說出的話，會斷了他心底最後的期盼。他寧願相信，康哥隻是把寶妹當成最寶貝的妹妹！他寧願這樣欺騙自己，也好過真相大白後的痛苦絕望。
腳步聲漸行漸遠，康宏宇長長地歎一口氣，或者說，是長長地舒一口氣。
覺得心亂如麻，轉身，大步向車庫裏走，開著車，漫無目的地轉了一圈，最後，在他常去的那家酒吧停下。
停車，上二樓，坐在臨窗的位置。從這個角度，看外麵的街景，會一目了然。心，也會寬亮很多。
要了一杯酒，一邊慢慢地品著，一邊看著窗外川流不息的人流。
不知道寶妹有沒有吃早飯？這個小妖女，有沒有亂發脾氣不開心？她什麼時候能讓自己省省心啊？
“康哥！”一聲怯怯的，帶著驚喜的呼喚輕輕在耳畔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