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政務,蘇銘再度前往少府。
河邊,蘇銘看著一台碩大的水碓,目光露出異色,“公輸仇,這是你新建的?”
公輸仇用機械臂指著水碓說道,“王上,此物重達三千斤,可用水力驅動用於鍛造盔甲,試驗以來卓有成效。”
水力鍛造盔甲?
他應該說的是板甲,如今大秦的鑄鐵技術突破,但鍛造盔甲耗時耗力,用水碓代替人力不知道要省去多少道工序。
“王上,請看!”
這時,有官吏搬來一副盔甲,這盔甲依舊還是大秦製式盔甲的模樣,但胸口腰腹處卻是連接成整體的盔甲,有點類似於後世的板甲。
如今秦軍穿的盔甲大多都是皮甲,精銳部隊著青銅盔甲,看到這盔甲,蘇銘想到了重型步兵,也就是大唐的陌刀兵。
蘇銘手指輕輕在盔甲胸口的甲片上敲了幾下,沉聲道,“再給你調派一批人馬,給你一年時間,孤要三千套這樣的盔甲!”
公輸仇臉色一僵,還想討價還價,但看到蘇銘不容置疑的目光還是低下頭答應了,“臣定當全力以赴。”
……
燕國。
朝堂上爭論不休,外麵的天空卻是下起了大雨。
高漸離前往易水祭拜荊軻,回妃雪閣的路上碰到了一個人,此人是燕春君手下的頭號殺手,絕影,殺人無數。
木橋上,兩人狹路相逢,雨水滴落,浸濕衣角。
高漸離撐著一把白色的紙傘,麵色平靜,眼前的人給他一種非常危險的感覺,但高漸離對自己很自信,他相信自己能夠應付。
然而,結果卻是,他錯了。
雨水傾盆而下,在動手的瞬間,高漸離輕輕將傘拋起,然後出劍!
隻見到一抹殘影,高漸離胸口傳來刺痛,嘴角淌出鮮血。
一招,他就敗了,敗的很慘,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那柄雨傘也落到地上。
“噗通”一聲,他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眼睛被雨打打的睜不開了,隨後他就被人撈起來帶走。
最終,他綁在了燕春君府門前,吊在柱子上。
冰冷的雨水,帶著徹骨的寒意,而他的心更冷,原來自己這麼弱,還想著要保護她,實在是可笑,他抬頭望著昏暗的天空,眸子裏滿是灰暗。
而那一把傘,被送到了妃雪閣。
房間裏,雪女看著被送來的傘,神色一怔,果然,他出事了。
在燕丹謀劃刺秦失敗的時候,雪女便知道燕丹保不住自己,甚至自身都難保,沒有權貴作為靠山,她區區一個女子如何能在燕都立足?
她試過離開燕都,但每次出去都會被人盯著,試了幾次之後她就放棄了,直到那一次,她才知道,盯上自己的是燕春君。
亂世當中,她一個女子如何能主宰自己的命運?
……
中午,燕春君下了朝。
乘著馬車,急匆匆的回府,今日在朝堂上罷黜了燕丹的太子之位,他徹底放心了。沒了太子之位,燕丹被貶為庶民,以後在燕國誰還敢跟他鬥?
想到這,他便無比興奮,剛要進門的時候,他目光一掃看到了被吊在柱子上的高漸離,很是得意,小子,還敢跟我作對?
妃雪閣中,雪女已經穿上了自己演出的服飾,這是燕春君特意要求的,銅鏡裏映照著一張美麗的麵孔,精巧的瓜子臉,海藍色的杏仁眼,纖長秀氣的秋波眉,俏皮粉嫩的嘴唇,畫著灰藍色的眼影。
眼睛小巧而又靈動,但此刻這雙美麗眼眸中卻滿是哀傷,帶著幾分決然。
她的心早就死了,現在,也剛好隻是回歸正軌,舞跳得再好,也不過是權貴們的玩物。
而在府前,高漸離被綁在柱子上,雨水浸透了他的衣衫,順著他的臉頰流下,就算是燕春君回府,他也沒有多看一眼。
忽然,他似是感受到了什麼,低頭望向門口,一張轎子正被抬進府中。
而轎子裏的人,他也猜到了,自己被擒,燕丹被囚禁,沒有人再能保護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