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0013j^e“這裏的夜晚是在曠野中生出的銀河璀星。”
程暖暖抱膝坐在沙土上,托著腮百無聊賴地聽著三子說廢話。
三子同她一樣剛成年,是個風風火火的中二少年,幻想著喪屍,幻想著末日,幻想著自己成為拯救天下的大英雄。
可也一腔熱忱,對事對人一直如此。
“暖暖姐,你說你白的發光,長得也水嫩,跑到我們這荒涼的地上學做什麼?還幹起來這種高危的工作?”
三子歪著頭看程暖暖,實在是無法理解。
同為高考生,他偷偷查了她的成績,非常高的分數,完全能去大城市上最好的大學,可她偏偏選擇到這,業餘時間還做一個保衛礦山的工作。
每年來這偷采礦石的犯罪分子數都數不清,礦山又狹窄隨時都會有倒塌的風險,即使如此,她還是天天守在那,誰來就趕走誰,時不時還掛著彩。
“因為這裏好玩。這工作,夠忙。”程暖暖摩挲著衣領中的狼牙。
其實她喜歡這。
喜歡這對荒涼無趣,喜歡這的人和事。
三子打趣,“這麼喜歡?那要不談個我們這的男朋友?”
程暖暖輕笑,“也不是不可以。”
三子聽到這話,來勁了,“我們這新來的支教,據說是教授!人又高又帥又壯,一身腱子肉,我偷偷看過一眼,賊有安全感,肯定是你們大城市女孩喜歡的類型。”
一身腱子肉,結實又帥。
別說,她還真來了興趣。
三子從她的眼神裏看出了她並不反對,“明天上課我們應該就能聽他講課了。”
說完就用胳膊肘拐她,“你別再逃課了,上了兩個月的學,你就上了兩天的課,等馬寧回來有你好果子吃的。”
馬寧,不提這個人,她都快忘了。
兩個月前桐城的警方以及白梟義父的追殺,一路追到這,好在馬寧救下她護住,不然那場大傷病中她還真就死了。
三子起身拍了拍衣服,飛彈起來的塵土迷了程暖暖的眼睛,下意識去揉。
三子立即拽開她的手,“想眼瞎?這裏的飛沙可不是普通的,都是礦砂粒,再揉就割你眼珠子。”
程暖暖瞪他,“那你還在我這拍腿?”沒說完就給了他一腳。
三子早就知道的躲開,“就你這小胳膊小腿的,還想打我?”
程暖暖也不想跟他鬥嘴,“隨你怎麼說,反正真動起手來,嗬嗬。”
“明天記得來上課。”三子說完轉身就離開。
見他走程暖暖才掏出煙盒,一根一根地抽著。
三子這孩子好奇心重,什麼都想嚐試嚐試,看到她抽煙,他肯定搶著抽,搶著搶著就學會了,學會了就上癮了。
上癮了,就要搜刮她從桐城帶來的一箱子煙了。
這可不是個好事。
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頭踩進沙裏。
許久才站起來,像是擠壓的情緒爆發,又像是無言的憋屈。
不由得喊出聲。
“傻逼社會,去你媽的!”
無人道,無人性。錢權荒淫,乞街白骨。
程暖暖還想繼續喊,聽到輕嗒嗒的腳步聲,回頭看去。
一個她從未見過的男人正把玩著她放在地上的煙盒,看了又看。
聲音很低沉,還帶著沙啞,像是被酒潤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