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謝雨辰,梁灣的哥哥,九門謝家當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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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幼時父母雙亡,便被過繼到小叔名下,後又拜了二爺爺,也就是師父門下學戲。
相比於其他戲,我學的最多的是一個沒有名字的戲舞。
那舞帶著一股淒美和絕望之感,而且難度極高。
我一直都不明白師父為什麼要教我這個舞,卻也沒有多問。
在九門不管做什麼,每一件事都是有目的的。
六歲養父死亡,我登上家主之位,但有師父護著沒有出事。
八歲,師父死了,我就是一個金娃娃握著珍寶,群狼環伺。
當我長成,也掌控了謝家,終於能騰出手來尋找養父死亡的秘密。
西沙海底墓,是我找到的第一個地方,和裘德考的人合作下去,卻沒想到會遇到她。
梁灣。
這不是一個很美的名字,但她這個人卻很美,骨肉皮相都很美。
和黑瞎子一起上船,但我沒有上去做什麼。
反而黑瞎子上前,手癢拿了她的書。
隻是這一點,便是錯失。
明月未入懷,明月未入懷。
我並不適合梁灣,因為我是一個需要被溫暖灌注愛意的人。
黑瞎子也不適合梁灣,因為他是一個冷心冷肺的人。
但幾乎是這樣一個內裏冰冷,外表慵懶肆意的人,麵對梁灣時拿出了自己全部的包容和愛意。
梁灣她不懂什麼是感情,什麼是愛,甚至不知道人為什麼會不想別人去死。
可就是這樣的梁灣,對王月半和黑瞎子與他們不同。
在海底墓我給了她一方手帕,縮在角落陰影裏的梁灣很安靜,安靜到我以為她下一秒就會暈厥。
可是我靠近她,她卻戒備地抬眼,那雙淺茶色的眸子很亮,卻沒有生氣。
死寂占據原本繽紛多彩的世界,她的世界裏隻有荒蕪,便無法回到生機盎然的春天。
如果不是謝家當家人,如果沒有霍家,沒有九門,我想我會追求梁灣。
可是,沒有如果。
我的身份,我的經曆,我身後的一切注定她不會愛我,注定我們不會相愛。
愛上一個人並不簡單,放下一個人也不簡單。
但很慶幸,明白我對她動心的時候,我隻是動心。
雲頂天宮我沒去,但吳邪出來後魂不守舍,黑瞎子也頹廢幾天,便知道梁灣和張起靈可能去了一個地方。
後麵的塔木陀,我是在潘家園撿到梁灣的,順路帶著她一起去,卻沒想又遇到了黑瞎子。
小灣,很美好。
這樣的美好一般會被珍藏,或者毀滅。
塔木陀之旅讓我找到了一直在尋找的真相,他沒有死。
是的,我的養父沒有死,甚至是故意尋‘死’。
讓我沒有那麼難過的,是梁灣的安慰,即便她安慰到一半就去了黑瞎子那裏。
世界上沒有誰生來就是貴人,不想貴別人的時候,就是自己的貴人。
梁灣,你是我的一線生機。
我沒有和他們說過,我曾經做了一個夢。
我夢見沒有小灣這個人,不,有小灣。
可我沒有去西沙海底墓,也沒有去外蒙古。
在吳邪因為張起靈和自己經曆瘋魔的第十年,我們遇到了一個梁灣,卻不是小灣。
她不是小灣,她喜歡的是張日山。
她對自己的身世很好奇,她分不清輕重緩急,她很容易就被迷惑。
這個夢並不清晰,卻讓我看到了屬於那個梁灣的一生,被折磨的死亡,張日山對她的愛並不多。
“往前走。”
屬於小灣的聲音,我回神便對上了梁灣的眸子,淺茶色的眸子那樣幹淨,幹淨到可怕。
可是,我看到了屬於她靈魂的光彩,柔和的生機。
往前走,為什麼?
是了,屬於我的夢魘,這是夢魘。
我自小灣死在眼前,便日日夢魘,我無法相信她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