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離開以後，鄭執又恢複了他那半死不活的樣子，懶洋洋地背靠著樹幹，半眯著眼睛，一副能活活不能死的狀態。
楊晶一行五人走遠後，才鬆了口氣。
看著楊一如此緊張的樣子，楊晶不由得有些疑惑，小聲問道：“怎麼了哥？”
楊一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這才慢慢解釋起來。
“如果那個人是昨天你們下午碰到的，那就說明黃泉界出的問題是大問題，畢竟詭市每個月也隻有這麼幾天開放，而且都是在夜晚。白天他能出來，就已經足夠引起我們的注意了。
如果他不是詭異而是人類的話，那更可怕，你們誰見過一個人類能安然無恙在詭市擺攤的？”
楊晶剛剛也想過這個問題，所以在楊一說出來的時候並不意外，不過其餘的人倒是被驚出了一身冷汗。
“說起來確實……那個家夥有點邪門。”
大家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用人還是用詭來描述鄭執，隻能這樣稱呼。
“算了，雖然他一開始對我們抱有敵意，但也是正常的。既然後續他沒有找茬，那就說明我們對他來說並不重要。接下來避開他，我們再挑挑看還有什麼能幫到你吧。”
楊晶聞言默默點了點頭，她一向很聽自己兄長的話。
反觀另一邊，鄭執脫下皮衣，換上運動服後，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一些。
“還是這種衣服穿的舒服，品味還不錯，梔子花的留香珠。”
鄭執活動活動身體，放鬆了一會兒，才又坐在了馬紮上。
小男孩仍舊目不轉睛地巡視著，他的手臂上沾滿了漆黑的血。
“處理完了？”
“啊？嗯。”
他對鄭執的態度十分微妙，雖然對方是一個人類，但卻從來沒有瞧不起他的樣貌，對他的工作十分支持，甚至會主動和他聊天，仿佛二人是多年的老友一樣。
鄭執將換下來的皮衣翻了個麵鋪在地上，自己坐了下去，同時拍了拍身邊的馬紮。
“坐會？”
小男孩看了一眼街上討價還價的買家們，猶豫了一下，但還是走到他身邊坐了下來。
“我明天就走了。”
“這麼快？”
小男孩有些驚訝，今天剛剛是他成為攤主的第二天，沒想到，這麼快對方就要離開了。
“行，接下來的站點叫什麼名字啊。”
鄭執將車票掏出來，遞給小男孩看了一眼。
國人就是這樣，哪怕不知道那裏是什麼地方，不知道目的地都有什麼，但還是會下意識捧上一句。
“挺好的，收起來吧。”
鄭執看著低著頭的小男孩，開口問道:“我們為什麼會來這裏？”
“你們？是指人類嗎？不知道。”
“那你們為什麼會在這裏擺攤？”
“不知道。”
鄭執一連串詢問了好幾個問題，可對方的回答卻出奇的一致。
不知道，不清楚，不明白。
套話失敗的鄭執也隻是點了點頭，便沒再繼續追問。
見對方如此痛快的停下追問，小男孩反倒是有些不習慣。他撓了撓頭，手上的血汙落在頭發上，逐漸凝固了他的一縷頭發，看起來像是紮了個衝天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