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覺得自己呼吸有些困難,四肢不聽使喚的在發顫,內心突然多出來了對某種事物的渴望。
但他並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對什麼渴望。
聲音已經傳遍了整棟樓,他根本沒有辦法離開,隻能用盡全力關上了房門,讓聲音傳來的分貝小一些。
關上房門後,聲音確實小了一絲,這也讓他終於有時間喘息一會兒。
“呼……可算能說話了,這段時間可憋死我了。”
試過的人都知道,如果一個人幾個小時不說話,心理會變得壓抑。哪怕是自言自語也好,也會讓人得到一些慰藉。
然而帶著頭套的鄭執就連自己說話都聽不見,褐色頭套的規則甚至有些離譜。
他隻能確認自己張嘴了,甚至不知道自己說的是不是字正腔圓的普通話。
趁著這會兒哪裏也不安全,鄭執索性觀察起了整個房間的構造,可當他的目光看向砧板時,頓時挪不開眼睛了。
這一刻,內心的渴望達到了巔峰。
有一道聲音在他的腦海裏回蕩著。
“吃了他!”
“吃了他!”
“喝下去!”
“喝下去!”
鄭執終於知道那份渴望是什麼了。
他渴望屍體上新鮮的肉,他渴望滾燙的血。
“這歌聲居然有這種效果?”
鄭執本來以為,他成功升職到小組長,為此還被設計殺了一名旅客,這種事情就已經算是這個站點的難度巔峰。
卻沒想到,這些隻是這個站點難度的開始。
強行壓製著內心的渴望,鄭執走到窗邊,推開了緊閉的窗戶,打算透透氣。
然而就在樓下,他卻看到了另一番景象。
不知道什麼時候,車間外站滿了詭異。
庫房門口的保安放下了手中的警棍,抱著一隻鬣狗,硬生生從對方的身上撕下了一塊生肉,大口地吞咽。
而那隻鬣狗並不在意,它此時正低著頭,舔舐著濕潤的地麵。
一個小時之前,那裏的地麵浸滿了血液。
“不隻是我一個人受到了歌聲的影響,這裏所有的詭異都是如此。”
就連他在下午看到的三米高的主任,也出現在了廠區中。此時的他隨機抓起附近的一名員工,十分幹脆的扭斷了對方的脖子。
鮮血順著頭套與皮衣之間的縫隙流下,而那個主任則揚起頭,把頭套上嘴的部分對準了流下來的血液。看樣子應該是在飲用。
褐色頭套的員工數不勝數,鄭執根本沒有辦法確認剩下的哪三個是幸存者。
歌聲越來越高昂,甚至已經超越了他一開始在門口聽到的分貝。
這讓鄭執的內心罕見的開始動搖起來。
“要不……就吃一口吧。”
“就一口!”
鄭執此時沒有發現,他的雙眼已經被血紅充斥,看向那具屍體的眼中充滿了渴望。
“啊!”
鄭執右手握拳,用四根手指的第二指節抵在額頭,左右滾動。
強烈的疼痛讓他的理智稍微回歸了一點,趁著這會兒空檔,他控製著身體走出房間,重重關上了房門。
大門外,兔頭管家無力地靠在樓梯口,白色的襯衫已經被鮮血染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