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割開皮衣的一瞬間,鬣狗們紛紛撲了上去,用鋒利的牙齒撕開對方的腹部,內髒流了一地。
即使有頭套隔絕,鄭執感覺自己還是能夠聞到一股腥味。
鬣狗們並沒有第一時間選擇吃肉,而是將內髒吃幹抹淨後,這才拖著隻剩肉的屍體來到白骨山下,緩緩啃食起來。
那人似乎對於鬣狗們的行為十分滿意,自顧自地走向身後的樓裏,消失不見。
直到現在,鄭執才發現,就在他們的身後,居然還有一棟樓。
明明是很顯眼的一棟樓,但鄭執逛了這麼久的廠區,居然都沒有注意到它。
“下意識會忽略掉的樓嗎……”
鄭執不太清楚這是什麼原理,但想想也就放棄了。
這個世界不講道理的事情多了,深究下去隻會給自己徒增煩惱。
正想著,那人又出來了,隻不過他的手上這次握著一個拖把。
拖把被水浸濕,頭上滴滴答答的水落在地上,隨著那人的行進路線改變,劃出了一道長長的痕跡。
“他剛剛去哪裏了?”
鄭執有些不解地看著對方,好像對方的拖把是憑空變出來的一樣。
那位員工選擇先從鬣狗的位置開始拖地,這讓鄭執嗅到了一絲機會。
即使是憑空出現的拖把,一定也有一個起點。
趁著那人低頭清理地麵的功夫,鄭執躡手躡腳地觀察著地上的水痕,順著水痕,他找到了一棟樓。
在看到大樓的時候,鄭執猛然驚醒。
他剛剛明明見過這棟樓,但是當他移開視線後,關於這棟樓的記憶像是被擦去了一樣,他居然忘了這棟樓的任何信息。
直到這次看到大門口,他才找回剛剛丟失的那一段記憶。
“這樓有點邪門啊……”
眼前的大門敞開著,似乎它歡迎所有的來者,但裏麵的漆黑卻讓鄭執望而卻步。
他本來有點抗拒進去,廠區外那人的腳步卻越來越近,似乎對方已經拖到了這邊。
如果對方看到自己的話,那自己可能就要再吃一次“爆頭套餐”了。而且根據那位已經死掉的旅客來看,這一次自己應該活不下來。
鄭執沒有猶豫,邁著步子走進了樓中。
漆黑的一樓一盞燈都沒有打開,而那位員工似乎並沒有影響。他扛著拖把,輕車熟路的走進其中一間房,隨後,嘩嘩的流水聲響起。
鄭執就在黑暗中,靜靜地聽著流水聲,直到他關掉閥門,再次出去拖地。
好像是這棟樓附帶“遺忘”屬性,就連血色的月光都忘記了照在這裏,明明窗外還是一片殷紅,可樓中卻沒有絲毫的光亮。
“啪嗒,啪嗒。”
清脆的皮鞋聲音響起,讓鄭執屏住了呼吸。
他不敢亂動,目前還不確定對方是能夠夜視,還是因為熟悉整棟樓的構造形成的肌肉記憶。
鄭執立刻蹲在地上,盡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麵積。
“幾個了?”
和監工的聲音很像,但又略有不同。這道聲音的年齡聽起來略顯蒼老。
門外戴著頭套的男人聞言,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拖把,小跑著來到大門口,先是鞠了一躬,隨後伸手比出一個三。
“三個嗎……”
隨後,褐色頭套的員工雙手揮舞著,像是在比劃手語,但鄭執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