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蛾哥,玩著呢?你玩吧,我下樓去辦點事。”
那雙碩大的複眼緊盯著他,半晌後,仿佛是聽進去了他的話,蛾子轉身,繼續在一樓漫無目的地搖晃著。
“今天大家都這麼友好?是因為我突然改變了風格嗎?我就知道,無論是人還是詭,大家都是講道理的。”
鄭執輕聲道,掀開了樓梯下麵的瓷磚。
地下室裏始終點燃的蠟燭帶給他一絲安全感,順著地道,鄭執再一次來到了那間“非展出物品”的房間。
“嘿,小子,沒想到你還真的能回來,所以……今天你能放我出去了嗎?”
鄭執坐在椅子上,輕輕點了點頭,但是又搖了搖頭。
“說實話,我其實並不是很敢把你放出來,但是……”
話還沒說完,被擺在床上的繭輕輕顫動了兩下。
鄭執頓時從椅子上起身,右手的短刀抬起,刀尖對準了繭。
他可是很清楚地知道,眾多負麵情緒正在醞釀著,孵化出一個完美的藝術品。鄭執根本不敢想象,這件藝術品如果被成功孵化出來,他們這群旅客得多麼絕望。
“放鬆點人類。”
烏鴉醫生輕聲道:“它隻是察覺到自己孵化的速度又近了一步而已,這也是我希望你把我放出來的原因。如果她被成功孵化的話……那麼我,對麵那個愛哭鬼,還有你手中的短刀,都將徹底失去作用。”
“什麼意思?”
鄭執謹慎地盯著烏鴉醫生,手中的短刀隨時有可能出鞘。
“字麵意思,我們是‘祭品’,這是一個獻祭的流程,你見過誰家祭品在獻祭成功後還活著的?不光是我,整個藝術館都將淪為它的試煉場,而你們……嘿嘿……”
烏鴉醫生並沒有說完,但鄭執也能猜得到自己的結局。
“所以這根本就是一條死路,對嗎?”
“當然不是了。”
烏鴉醫生伸出戴著黑皮手套的右手,食指輕輕擺動。
“如果你把我放出去,它的孵化速度將會減緩,至少能夠拖一周。而且缺少負麵情緒的輸送,即使它被孵化出來,實力也遠沒有那麼恐怖。怎麼樣,真的不考慮把我放出去嗎?”
“就因為你是負麵情緒之一?那我把刀帶出去就可以了,根本不用幫助你,不是嗎?
所以……烏鴉醫生,你提出來的籌碼並不是很豐厚,不值得我去冒險。”
鄭執很快便猜到了眼前大繭的原理,語氣平淡。
“你很聰明。”
烏鴉醫生十分認可地點了點頭,緊接著,它說出了一句讓鄭執心神大震的話。
“可你記不記得當初我是怎麼阻止你把祭品帶出去的?既然把它拿走是我求之不得的,我為什麼又要阻止你呢?”
鄭執瞳孔猛縮,他這會兒才發現,他似乎已經被眼前的這幅畫套路住了。
“嘿嘿,我也不怕告訴你。小子,當你取得那把刀的時候,你的身上就已經有刀的氣息了。如果它成功孵化,第一件事找的就是你,因為它需要拿回屬於它的那部分‘負麵情緒’。”
還不等鄭執分析,烏鴉醫生再一次拋出一個問題。
“所以,你現在要不要賭?賭你離開的時候,它沒有被孵化出來。”
鄭執的額頭不由得浮現一層汗珠,明明地下室為了孵化繭,溫度十分舒適,但是他卻感覺到一絲絲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