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整個夜裏,鄭執一直都相安無事,直到淩晨6點,第一個人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啊!”
一道驚呼打斷了藝術品們的狂歡,肌肉蛾子也再一次望向了鄭執,如同夜晚一樣,徑直朝著鄭執衝了過來,隻不過這一次,它的獵物手中並不是空空如也。
一把短刀的刀尖抵在了它的額頭,逼迫它在半空中停了下來。
工作證仍然散發著微弱的光芒,隻不過這一次,上麵的字體顏色並沒有變淡。
蛾子的觸手畫著圈圈,複眼中密密麻麻的單眼緊盯著眼前的人類,片刻後,它放棄了攻擊,重新回到房間的中央,繼續著屬於自己的狂歡。
將手中的短刀收回,鄭執暗自鬆了口氣,順著樓梯上去,在三樓正好看到劉艾癱坐在地上的狼狽模樣。
“你還好嗎?”
鄭執語氣平淡地問候著,仿佛說的是“吃了嗎?”一樣簡單的話語。
“你……你就和這些玩意待了一宿?”
此時的東方逐漸亮起了魚肚白,微弱的陽光透過窗子照射在地板上,也讓鄭執看清了三樓的內部景象。
雕塑們此時正圍著“新人”轉圈走著,石膏製成的手掌拍動,落下不少殘渣。
更驚奇的是,它們從緊閉的口中念叨著令人聽不懂的話語,但卻會讓人莫名的煩躁。
“沒事……習慣就好了。”
鄭執拍了拍劉安的肩膀,安慰道:“雖然你看到了毛骨悚然的一幕,但這是三層之中最安全的一層了。這麼想想,有沒有很開心?”
劉艾擠出了一個比哭都難看的笑容,雙腿顫抖著問道:“謝謝你的安慰啊。”
“不客氣,而且,雖然你們冒犯了雕塑,但雕塑隻是沒有放過你朋友啊。你不是還活的好好的嗎?”
劉艾聞言,哭的更厲害了。
“我怕的就是它放過我了啊,指不定它什麼時候想起來,就會過來找我的啊。”
鄭執這次是真沉默了,因為這個可能性還不小。
不過雕塑估計是不會動手了,動手的大概率是他的好夥伴自己。
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鄭執將他推回了四樓。
“這段時間還是別下來了,你沒必要涉險的。”
劉艾望著麵色平淡的鄭執,張了張口,感謝的話被他咽了下去,但還是主動提供了一個線索。
“昨天晚上一直有一個腳步聲在四樓來回走動,這條線索你最好注意一下。”
“謝謝,我知道了。”
鄭執點了點頭,表示他記下了。
等到劉艾離開時,鄭執低頭思索了起來。
藝術館一共有八個人,其中五個人都有明確的身份,而夜班保安這種危險的工作很明顯不會有人主動去換取。
劉艾和那個名字叫孫盼盼的女人,都有可能是夜班保安,他們選擇了在四樓巡視,也算是沒有違背工作內容。
畢竟,巡視安全樓層當然也算工作了。
隻不過鄭執並不覺得,四樓就是安全的。
“這裏的信息實在是太少了,如何從怪物們的手中活下來呢?”
鄭執這會兒才發現,自己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喝水了。
人就是這樣,平時可能根本察覺不到異樣,可一旦發現自己餓了或者渴了,那身體對它們的需求會在瞬間被無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