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實在是太詭異了。
出了候車室,那種可以隔絕視線的黑霧消失的無影無蹤,此時的天空晴天白日。
麵前的村莊人聲鼎沸,但死氣沉沉。
說是人聲鼎沸,因為從這裏就能看到村子中的熱鬧。
老人們坐在被磨平的石墩上笑嗬嗬地聊著天,孩子們在胡同裏嬉笑打鬧。
說是死氣沉沉,則是因為整個村子沒有任何的植物。
哪怕是一棵樹,一根草。不光是村子,就連他們身後的山都是光禿禿的。
“來客人啦?”
坐在石墩上的老人扭頭看向眾人,咧開嘴笑了笑。
“快快,過來坐。”
鄭執等人猶豫了一瞬,便抬腳走了過去。
越是靠近村子,那股刺鼻的味道便越重,甚至熏的一行人有些頭暈。
“我是這裏的村長,你們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啊?”
還不等鄭執回答,於洪波便開口道:“大爺,這什麼味道這麼重啊?誰家打農藥了?”
村長笑了笑,解釋道:“最近村子裏鬧老鼠,就撒了點老鼠藥,我們村的土方法,除了味道重點沒有什麼壞處。”
“哦哦。”
於洪波點了點頭,“我們這不從車站來的嗎?你看。”
瘦弱的手指指向不足十米遠的車站,豪華的候車廳裝修與破落的山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車站?”
村長順著手指望去,有些感歎地道:“哎,還挺遠的啊。”
鄭執適時打斷了對方的廢話,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微微蹲下,以仰視的視角看向村長,道:“大爺,我們這一路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村子,想問一下咱們這有沒有空房讓我們休息一下。”
“空房?有啊。”
村長笑了笑,露出了一口泛黃的牙齒,從石墩上起身。
“走,我帶你們去,五個人……好像五個房間不太夠,村子裏也就剩兩間了。”
“沒事沒事,男女各一間就行,本來給你們添麻煩就已經很不好意思了。”
鄭執靦腆地笑了笑,伸手抓著自己的後腦勺,看起來像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孩。
“行,跟我走吧。”
村長轉身朝著村子裏走去,而鄭執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眾人,率先跟了上去。
村長所說的兩間房其實是一戶人家。從門鎖上落下的灰來看,已經很久都沒有人住了。
“我們村子一家一個房,要不是大壯去外地打工,你們還沒辦法住呢。”
村長嘟囔著,將門上的鎖摘下,推開了大門。
“喏,就這兩間房,你們自己分配吧。鑰匙的話我還真沒有,這鎖頭就是個擺設。”
眼前的房間是一戶大院子,正東和正南有著兩間紅磚房,院子的角落堆放著高高的柴火堆,一旁的雞舍空空蕩蕩,已經沒有了母雞。
“沒事大爺,我們休整一下就走。”
“嗬嗬,好,有事就喊我,我住在村子中央,那個門口掛著紅燈籠的那家。”
“好的。”
“對了,咱們村子的人都很善良,所以村子裏禁止暴力衝突,有什麼事情大家商量著解決啊。”
村長若有深意地說出了這句話後,這才走出了大門。
其他人都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地看著鄭執和村長交流。
等到村長離開,鄭執臉色突然沉了下去,恢複了棺材板一般的臉色,看向右口袋緊緊隆起的靳雲,開口道:“你也發現了?”
“嗯。”
靳雲透過窗戶,看著院子外緩緩離開的村長,低聲開口道:“他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