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遙現在身處的地方應該是一座監獄內。毫無裝飾的牆壁白得反光,幾盞老舊的白熾燈懸在頭頂上,時不時發出“滋滋”的聲音。
在建築的兩邊各有五扇鐵門,與正常的監獄不同,這些鐵門是由一整塊鐵板製成,隻留了一個小窗口,並不是那種由鐵欄杆橫豎交錯而成的囚室門。
另外兩側各有一道厚重的大門,也是一整塊鐵板製成,甚至連窗口都沒有,不知道是通往什麼地方的。
這個建築隻有一層,但層高卻很高,天花板上白熾燈的燈光甚至不能把整個大廳全部照亮,留下了很多昏暗的區域。
此時這裏已經有六個人了,蕭遙是第七個到達這裏的。接下來不到一分鍾時間,又不斷有人被傳送到這裏。
蕭遙退至一旁,默默數著人數並仔細觀察著每一個人,直到第二十個人被傳送過來之後,身後的大鐵門發出“哐當”一聲巨響,引得眾人回頭。
一名身材挺拔的中年男人緩緩朝這邊走來,他穿著一套十分合身的白色西裝,烏黑的頭發斜背至頭頂,麵部輪廓分明,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黑色方框眼鏡,鏡片後是一雙深邃無比的眼睛,光是對視一眼就有種會被他看穿一切的感覺。
“歡迎各位,我是這裏的執事,並疏。”男人的臉上掛著一副有些傲慢的表情,讓人很不舒服。
“不知道各位有沒有聽過一個實驗,叫作斯坦福監獄實驗?”並疏問道。
“斯坦福監獄實驗!”蕭遙暗道不妙。
這個實驗蕭遙不僅知道,而且之前還出於興趣翻閱了很多相關資料,並且看了根據這個實驗翻拍的電影。
說它是考驗人性的實驗已經有些不夠準確了,這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將人性最黑暗的一麵揭露出來的恐怖實驗。
而斯坦福監獄實驗,是在現實世界進行的,那裏法律健全,參與者也全都是經過層層篩選,心理和精神都非常健康的人。
可就算是這樣,那些自以為會作為一個知情達理的“獄卒”在最後都變成了心理扭曲的嗜血變態;而那些一開始輕鬆自如的“囚犯”也都變成了卑微順從的待宰羔羊。
就連主辦這個實驗的教授,都深深陷入其中無法自拔。
現在這裏道德與法律都不複存在,殺人已經是家常便飯的事情。如果在這樣的環境下進行監獄實驗,後果難以設想。
除了蕭遙外,還有幾人在聽到並疏的問題之後也露出了凝重的表情,很明顯是了解這個實驗的。
“你問這個什麼意思?”一個學生打扮的男孩緊皺眉頭,開口問道。
“我想在這裏,重現一次斯坦福監獄實驗。萬望各位通力合作,讓我們一起出色地完成本次項目,相信各位一定會為我帶來精彩絕倫的表現!”並疏朗聲說道。
眾人麵麵相覷,無人作聲。
“各位將被隨機分成兩組,一組為‘獄警’,一組為‘囚犯’。”並疏並不在意眾人的反應,自顧自說著。
地麵上突兀地出現一個盒子,上麵有一個可供手伸進去的洞口,應該是抽取身份用的。
“這扇門通向獄警們的生活區,而這扇門則通向室外的廣場。二十份生活資源會於每日亥時出現在獄警生活區,每位獄警擁有所有門扉的鑰匙各一把。”並疏先後指了指兩道大鐵門。
“接下來的十天時間,各位將在這裏生活。在這十天裏,各位將無法使用任何神力,並且需要飲水進食。十天後,項目完成。關於這個項目的一切就是如此,有疑問嗎?”並疏依舊是那副讓人厭惡的表情。
“十天?我們超過九天不參與項目就會死啊,你這不對吧?”並疏剛說完,就有人提出了問題。
“這裏的十天在外界隻是一瞬,無需擔心。”並疏回答道。
“規則呢?你說的這些,似乎沒有關於規則的。”蕭遙突然開口。
“沒有其他規則。”並疏的回答讓蕭遙的心落入穀底。
若是有些規則限製,或許傷亡還不會那麼嚴重。
沒有規則,那麼所謂獄警和囚犯的身份也就根本不重要了,不過是誰拳頭更硬,誰就更有話語權。
這座監獄很快就會變成一個血腥無比的屠宰場。
想到這,蕭遙沒有任何猶豫,立刻上前抽取自己的身份。
他要在第一時間確定身份,並且盡快找到一個相對安全的位置。
唯一的好消息是接下來的十天裏所有人都無法使用神力。如果能夠使用神力的話,估計今天這些人就要死得差不多了。
“上一次抽到獵物,這次不能再給我一個囚犯吧……”蕭遙心裏想著,看向手中的紙片。
“獄警”。
與此同時,蕭遙的裝束突然變成了獄警所穿的製服,腰間掛著一根電警棍,一副手銬和一串鑰匙。
“我可以走了麼?”蕭遙看向並疏。
“請便。”並疏似乎對蕭遙的行為饒有興趣,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蕭遙立刻三步並作兩步跑到獄警生活區的大門前,在鑰匙串上找到標著“生活區”的鑰匙,開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