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真不是個東西,呸!”

秦淮茹啐了一口。

她已經是打算回老家嗝屁了,所以說話也不像以前那麼圓滑,劉光天鬧了個紅臉,沒敢搭話。

閻解成是個臭不要臉的,此時害怕劉光天亂說話把自己的主意供出來,拉扯著他胳膊自己上前開口:

“嫂子,對不住啊,我們來晚了,這不是吃飯晚嘛,我們沒別的意思,就是過來給東旭守個靈,那什麼,天晚了,嫂子你回去休息吧。”

話是好話,就是這人不是好人。

秦淮茹沒搭話,她也幹脆,到這一步了,管他三七二十一,扭頭說走就走,留下兩個二傻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劉光天撓撓頭,不是,你這娘們這麼決絕的,連個感謝的話都不說?

哥們大半夜給你家老爺們守靈,你就這麼走了,我還沒看夠啊喂!

閻解成眯著眼,揣著胳膊,朝門口啐了一口,暗自罵了一句:

“一家子絕情的玩意!”

倆傻蛋大眼瞪小眼,至於躺在那的賈東旭,不重要,一點都不重要,擱在幾年前,路邊全是這玩意,他倆正是風華正茂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紀,沒一丁點心理負擔。

倆人在那嘰裏咕嚕的說著話,也不管聲音大小,時不時還偷笑一番,言語裏麵時不時蹦出來一兩個‘大’‘白’啥的,沒留意對門門縫裏,發著綠光的眼睛盯著這邊。

天氣轉晴,月亮發白,這倆貨不多時就互相靠著背打起了呼嚕,呼嚕之聲,吵醒了尿意襲來的棒梗。

棒梗把賈張氏跨在自己身上的大腿費勁挪開,就打算出門放水,屋裏不是沒有夜壺,主要是門口的呼嚕聲持續,咱們棒梗是誰啊,那是有仇必報啊。

偷偷摸摸出門,看了一眼橫在門口的棺材,打了個寒顫,畢竟裏麵躺著的是自己爹。

不過轉念一想,爹嘛,平時還不如自己奶奶對自己好,況且今天他可是看見了那廠裏的會計塞給了奶奶五百塊錢。

五百塊錢哎。

平時自己拿到手裏最大的不過兩分錢,五百塊,開玩笑,那是巨款。

他剛上一年級,算數不是太好,一個爹死了賠五百,兩個爹死了賠一千,十七八個爹賠一萬,好家夥,要是自己媽努努力,萬元戶!

想著想著,棒梗露出了參差不齊的牙床,笑的合不攏嘴。

“嘿嘿,嘿嘿,嘿嘿嘿!”

棒梗已經開始想象著幸福美好生活,還是爹多了有好處。

“呼嚕呼嚕呼嚕!”

倆傻子的呼嚕聲打碎了棒梗的美夢,這讓棒梗很是氣憤,站的遠遠地,雙手叉腰,褲子一脫,稀裏嘩啦的澆水過去,來回搖擺,把這倆貨澆了個均勻。

“嗯?”

“滋溜滋溜。”

“下雨了?”

“哥,醒醒,醒醒,下雨了!”

“誒,不對,這雨怎麼是熱的?”

“棒梗,沃日你姥姥!”

倆傻子醒了,棒梗笑了,一溜煙的功夫,嘴上‘略略略’,可可愛愛的蹦回了屋裏。

屋子外,劉光天和閻解成擦幹淨汙漬,一跺腳,守你奶奶個腿,各自氣呼呼的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