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用不著月拂曉追到天涯海角。
朝暮雪根本連這個鎮子都走不出去。
隻是從街東到了街西,就被邪宗修士盯上了。
他們那些人對靈族的敏銳,比狗見了骨頭還興奮。
當下便趁著一大清早街上的行人還少,把朝暮雪逼進了死巷。
四個修士都是築基修為,朝暮雪毫無還手之力。
就在朝暮雪被一掌打飛撞倒在牆根吐血不止之際,天空一聲巨響。
須鴻羽閃亮登場:
“你們四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弱……弱少年,羞不羞恥?害不害臊?”
樓廊下,高束著馬尾的紅衣少年懷抱仙劍,一身凜然正氣。
“你是何人?師出何門?”邪修不免心虛。
一個毛頭小子竟敢攔他們四個修士?多半是大宗子弟。
須鴻羽一個飛身起跳,身姿俊朗,落地時卻尷尬地踩了塊小石頭崴了腳。
“無師無門,就是看不慣爾等無恥之徒欺負弱小!”
他一撩鬢邊碎發,義正言辭。
“你可知你身後的小子是靈族?他身上純淨的味道,我一聞便知靈根在上品之上,你何不與我等共擒住他,屆時靈根歸你!”
須鴻羽挑了挑眉,“靈根歸我?你們豈非沒便宜占了?糊弄鬼呢!”
四人淫邪一笑,“靈族渾身是寶,靈根在他們自己身上做成爐鼎時最妙——”
“夠了!”須鴻羽渾身起了一層層不適的雞皮疙瘩,“下流鼠輩,受死!”
他拔劍朝四人刺去,劍氣卻肉眼可見的微弱。
四人你一拳我一腳,須鴻羽在他們手底下還沒過上一招就被打趴了。
須鴻羽疼得嘴裏直“哎呦”,正當四邪修仰天狂笑之際,須鴻羽的後背溢出一道血紅的魅影,憑空卷起一陣喧囂的狂風。
四邪修見之無不麵露猙獰之色。
狂風轉瞬就歸於寂滅,四個邪修被抓成了花臉,屁滾尿流地逃了。
須鴻羽看見四人落荒而逃的樣子,嘴角扯出邪笑,“小爺我真厲害。”
他爬起來,一瘸一拐地來到朝暮雪跟前,蹲下身道:“傷的如何?還能走麼?”
朝暮雪傷的不輕,仰靠著身後斑駁的老牆,蔥白的手捂著心口,剛想說話,一口黑血又從他齒間溢出。
須鴻羽忙不迭掏出帕子幫其擦去嘴角的血跡。
正心疼呢,心口果然一痛。
他不可思議地睨著朝暮雪捅向他心口的匕首,吐血倒地昏迷前,倔強地豎了個中指:
媽的,他救了個什麼東西?!
月拂曉是被詭異的喧囂聲吸引過來的,她和明珠趕到時,正好看見朝暮雪刺了須鴻羽一刀。
隨即兩人都昏死了過去。
月拂曉當即喂了他們一人一顆護心丹,那是謝淮安研製的,功效不比純天然的護心草差。
又和明珠架著他們找了家最近的客棧住了進去。
須鴻羽好歹是個修士,醒的比朝暮雪快,一睜眼便看見一位冰砌玉雕的仙子端著茶杯凝眸望著他,“醒了?先喝點水。”
聲音也好聽,猶似冰消下潺潺的清泉流水。
“恩公餓不餓?身體可還有不適?”
須鴻羽坐起身來,在月拂曉的注視下,臉逐漸紅透,“不餓,沒有大礙。”
一抬眼,見與他一丈之隔處還有一張架子床,上麵躺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被他救了還偷襲他的畜生,氣得立時從床上跳下來,拔劍怒喝:“恩將仇報的癟犢子,我砍死你!”
月拂曉用靈力捆住須鴻羽的劍,明珠也攔在朝暮雪床前不讓須鴻羽靠近。
“恩公有氣也請等到他醒過來再說,或許他是把你誤會成那四人的同夥了。”
月拂曉輕輕掰開須鴻羽的手,接了劍放在桌上,“我自然知道恩公與他們不是一路的,等他醒了,我定讓他好好與恩公道歉。”
須鴻羽悻悻地坐回架子床,“這麼說來,你們三個是一路的?”
“是。”
須鴻羽將茶杯裏的靈山露水一飲而盡,甘甜得讓他雙眼一亮,但他很快就收斂了吃驚的神色。
一杯泉水而已,如此大驚小怪,別叫仙姑誤會他是什麼沒見過世麵的山疙瘩了。
“我早起打坐,聽見客棧外幾十丈內有打鬥聲,忙去觀戰。結果看到他們四打一不說,還是修士欺負手無寸鐵的凡人,便出手相助。結果他倒好,趁我關心他可憐他給他擦血的時候,攮我一刀!!真是氣煞我也。”